谢夭想了想,道:“等你修完心,就教给你。”
褚裕问道:“什么叫修完心?”
谢夭冲他眨眨眼,没再说话。
两人一起坐在屋顶上看下面校场弟子练剑,谢夭这时才回过味来,终于明白了在下面时那种别扭感从何而来了。
他还没被收入归云山庄的时候,就已经在流云阁上看师兄练剑了。后来他成了师兄,更是没在校场里站着过,永远站在流云阁上,看见有人哪里做得不对,就捻起一粒草籽打过去。
教李长安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李长安他舍不得用草籽打,都是用轻功飞下去,站在他背后,几乎拢过他整个身子,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练。
如今隔了七年岁月,校场上练剑的人换了一批,他重新坐在流云阁之上,心底那点感概还没生出来,就讶异地发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谢夭看得直皱眉头,心道到底还是归云山庄式微,桃花谷一战之后,肯投效归云山庄的年轻弟子越来越少,好苗子更是被其他门派抢走了。
按百晓堂所处的江湖排名,如今天下第一门,当属地处中原的陨日堡。
谢夭长叹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归云山庄怕不是要代代单传了。
正想着,又看见一个小弟子“归云十八剑谱”起手式都错了,“嘶”了一声,愈发觉得归云山庄前途堪忧了。
他继续盯着那弟子看,第二式,第三式,全都错了,下意识想从手边找个什么小石头小草籽地打下去,草籽都摸到手边了,一运功感觉内息有点冲撞,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谢夭只能遗憾地“啧”了一声,心道这小弟子运气好,幸好没遇见谢白衣。
那弟子早就听见“啧啧”声了,他练一式那个声音就“啧”一声,他心下恼火,四处去找声音来源。一抬头,刚对上屋顶上那人视线,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发现他了,仍自顾自说了一声:“错啦。”
弟子一听更恼了,冲谢夭道:“你谁啊?归云山庄有你这号人么?”
谢夭摆摆手:“没有。”
弟子道:“那你怎么知道我错了。”
谢夭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道:“可能我天赋异禀?”
他本意是想好好说道两句的,但他此时一个江南不学无术的公子,能说出来归云山庄剑术的精妙,就太诡异了。
小弟子气得火冒三丈,道:“你给我下来!你不是天赋异禀么?咱俩实打实比一场!”
谢夭连连摆手,这传出去不是欺负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