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他自然做不到,但只要文蔷入了四皇子府,以后他好生娇养着,总能让她一颗心塞满了他。
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加之与他相处许久,见他眉眼风流形容俊美,难免心里怦然而动。
“你只是觉得我帮你找到了解药,才故意这么说,并非真的心悦我,倒不如给我寻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也算是报了大恩。”
她还没傻到就此信了他的话。
赵祈之靠在树桩上,轻笑,“你怎知,我不是心悦你,傻姑娘,我这真心实意竟然比不过一只鹦鹉?”
之后,赵祈之真的找来只鹦鹉,日日教着说了些吉祥话,那鸟儿聪慧,偶尔听到主子呢喃一女娘的名字。
便学了舌,一长一短地叫着“文蔷,蔷儿。”
再后来,被文蔷给听到,气得他追着赵祈之打了好几下。
……
春去秋来,昌惠帝指的那门婚事始终未成,是因那家姑娘染了疾病,便耽搁下来,后来看诊的大夫传出那姑娘自娘胎里带了症,难以诞育子嗣,这婚事就被退了。
文蔷以为他会找陛下说明,盼了许久,心愿落空,她也便不再抱有期望。
甚至主动避开他。
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误入歧途,为了所谓的权势,与戚家,与太子,斗得你死我活。
文蔷结识了好友,是徐家二姑娘,她喜爱二姑娘身上的聪慧大义,与她一见如故,可赵祈之竟然屡次设计陷害二姑娘,为的就是要拿捏住戚世子。
人心如水,多冷几次也便结成了冰。
徐二嫁给戚修凛后,他们去了北境。
文蔷便总想着也去北境,同卿欢一道玩耍几日。
她知晓北境风光无限,在翼州待的无聊,可是动身前却从北境传来了噩耗。
徐二生死不明。
找了月余都没有她的下落,她不信徐二真的死了,可又难免联想到了赵祈之。
“是不是你做的?”文蔷找到他,冷着脸质问。
赵祈之在逗着鹦鹉阿宝,阿宝站在笼子里,看着两人剑拔弩张,扑棱着翅膀有些不知所措。
口中还在叫着,“文蔷。”
她把笼子提起来,丢到了角落,阿宝吓得吱哇尖叫,不明白之前那么喜欢他的主人为什么要把他丢了。
“你觉得是我,我再解释,就是狡辩。”赵祈之负手,定定看她。
文蔷眼圈一红,上去揪扯他衣领,“你跟戚修凛斗法,你想要权利,那是你的事,不要牵扯到徐二,你明明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动她?”
赵祈之握住她的手,“我没有动她,她死在疫症里,那是你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她觉得这人真可怕,想挣扎,却被他死死地拉扯到身前。
“文蔷,你知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要一再地触怒我,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你太让我伤心了。”
她冷嗤,“你这样的人,也会伤心?你手里沾了多少人的血,你心知肚明。”
不想纠缠,她想走。
赵祈之将她按在墙上,眼神阴翳,“我这样的人又如何,你小时候一直跟着我,那时候百般接近我,就该清楚,被我这样的人缠上,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我那时候可怜你。”她气得咬他的手背。
他生生受着,“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了。”
他没做出格的事,做了只怕她要拿剑割了他的脖子,倒不是怕死,而是怕小姑娘就此恨上他。
等人走后,赵祈之看着虎口带着血的牙印,顿了顿,缓缓地舔了上去。
……
这世上许多事不能顺心如意,譬如情爱。
赵祈之兵败,逃出京都后,已经是一年后,在与戚修凛的对阵中,他如丧家之犬,带着母妃,逃到了江州。
在江州自立为帝,还差人绑来了文蔷。
那时候,她已经相看了郎君,要嫁给姓魏的。
他对她执拗到了骨子里,将她囚禁起来,给她换上了火红的嫁衣。
四四方方的天地,文蔷茫然无助,可接下来就是怨恨恼怒。
她坐在奢华的卧房里,看着仆从打开箱子,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并蒂意如玉,东珠点翠玉簪,嵌银丝芙蓉玉蝶佩环……
锦衣华服,绸缎无数。
文蔷动了动脚踝,铁链乱响,她抓起木盒里的簪子,丢出去。
簪子落在一双靴面前,断成两截。
赵祈之也不强求她戴,“你不喜欢这些。我再让人重新给你找其他的。”
“四殿下,你投降吧,这次,你照样赢不了,离开江州,去别处隐姓埋名,或许还能活着,皇权就那么好,让你不惜一切也要坐在那个位置?”
文蔷说着,面上毫无从前的爱意。
赵祈之抚着她的脸,“你且看着,我会赢,也会让你与我一起坐在那个位置上。”
文蔷还在发愣的时候,他拇指摩擦几下她的脸颊,起身,大步离开。
外面月朗星稀,明月依旧高悬在天上,但他相信不久之后,属于他的明月会牢牢地被锁在身边。
他阴郁的脸上勾扯出淡笑。
准备再为她寻个擅长做翼州菜的厨子,那红烧肉配上香杭米,文蔷应该能多吃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