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去审。"他对苏婉儿使眼色。
苏婉儿点头,靴跟碾碎脚边的血痂。
她盯着被拖走的络腮胡,总觉得哪里不对——那家伙的眼神太镇定,不像是普通斥候。
等进了临时审讯帐,她抽出腰间短刃抵住吴参谋的后颈:"说,影蛇的暗号是什么?"
吴参谋的脸色瞬间惨白。
苏婉儿心里一沉——影蛇是敌国最阴毒的情报组织,擅长用迷药操控人心。
她反手给了对方一记耳光:"封他的哑穴,单独关到最里层营帐!"转身对亲卫道,"没有我的令箭,谁都不许靠近!"
此时中军帐里,柳如烟正蹲在火盆前烤手。
她面前摊着从敌将身上搜出的密信,指尖沾了点茶水,轻轻抹开信角的暗纹——那是用鱼鳔胶混着朱砂画的路线图。
"林帅。"她抬头时,眼底闪着冷光,"这是敌国这半年来渗透的路线。"她展开一张新画的羊皮纸,用朱砂笔点着陈副将的营寨位置,"吴参谋确实联系过敌国,但陈副将的军饷记录里,上月多拨了三千两——是他自掏腰包补了左营的军备缺口。"
林风靠在帅案上,拇指摩挲着案角的虎符。
他早让楚瑶查过陈副将的家底,知道这老将虽脾气倔,却断不会叛国。
如今柳如烟的情报,不过是给众人一个台阶。
军议会是在正午开的。
陈副将进帐时,腰带系得歪歪扭扭,额角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从训练场直接赶过来的。
他一看见林风,膝盖就往下弯:"末将管教不严,愿领罚!"
"陈老哥这是做什么?"老将军颤巍巍站起来,拍了拍陈副将的背,"当年在雁门关,你背着我跑了二十里山路,子弹擦着你耳朵飞都没皱过眉。
如今为个幕僚背黑锅,倒像个小娃子?"
帐里静了片刻,不知谁先笑出了声。
林风趁机敲了敲帅案:"吴参谋是敌国影蛇的人,今日当众处决。
至于陈副将..."他扫过众人,"明日随本帅去左营,把缺的箭簇补上。"
陈副将的眼眶红了,用力抹了把脸:"末将定当戴罪立功!"
与此同时,京城的楚瑶正站在钱庄的后堂。
她手里的玉牌拍在账房先生面前时,铜炉里的沉水香正烧到第二截。"冻结这三十四个账户。"她指着抄来的名单,"若有拖延..."她摸出腰间的匕首,刀尖轻轻划过账房先生的耳垂,"你该知道公主府的规矩。"
等小桃带着密信快马离开时,楚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又在渗血——刚才捏信笺时太用力,帕子都染红了。
那封截获的敌国密信还摊在案上,最后一句让她脊背发凉:"速用谣言动摇林帅威信,吾军三日后攻其不备。"
前线的夜风卷着沙粒打在帐帘上时,林风刚批完最后一份战报。
烛火忽明忽暗,照得楚瑶的密信上的字迹忽隐忽现。
他捏着信笺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泛白。
"林帅?"苏婉儿掀帘进来,铠甲上还沾着血渍,"吴参谋的处决令已经写好,明日..."
"不急。"林风打断她,将密信递给她看,"他们不会死心..."他望着帐外的星空,声音低得像夜风,"我们得更快一步。"
帐外突然传来巡夜士兵的口号声,悠长的"保家卫国"撞在帐布上,又散进黑暗里。
林风摸出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的"破局"二字被体温焐得温热——他知道,明日的誓师大会,该让某些人彻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