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儿要紧！"代代突然翻身趴在他胸口，"正好我也回学校准备准备，尽早找陈教授一趟。"
赵越捏她鼻尖："真的不继续学习泥塑了么？"
"其实......我已经听过很多次陈教授的植物光学讲座，上次上完课我和陈教授聊过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原来植物的变化都能通过光子技术反映出来。"
代代亲了一下赵越的下巴，"陈教授那里除了植物光学还有植物电信号，你知道么，植物电信号类似于人类的心电图，也就是说，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理解植物的思想，是不是很神奇？"
窗外飘雪簌簌轻响，看着眼前人说的兴致盎然，赵越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做你喜欢的事情，尽管去尝试，有我呢。"
代代突然支起身："你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她眼睛倏地亮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越闷笑着把人按回被窝："赵太太，现在凌晨一点。"他关掉台灯，在黑暗里精准亲到她翘起的嘴角。
清晨的校园一片静谧，赵越把车停在校门口，将保温杯塞到代代手中，目送代代进入校园，随后驱车到了物理所。
王教授办公室堆着舰船模型，窗台上还摆着盆蔫头耷脑的绿萝。
"小赵来了！"王教授从图纸堆里抬头，老花镜滑到鼻尖，"你上次那篇《将凝聚态物理中的声子输运模型引入流体传热分析》我看过，给海军装备部那帮老古板开了不少脑洞！"
王教授坐到门口沙发上，让赵越也坐，"你导师说你原本能留校搞理论物理，怎么突然要往工程口钻？"
赵越盯着眼前玻璃茶几内的舰艇模型，"我想往应用物理深耕，将其应用到舰船动力系统优化上。"
"之前去参观过东海舰队，"赵越望着王教授一脸诚恳，"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说说看，"王教授示意赵越继续，"上回东海舰队考察，看出什么门道了？"
赵越拿出笔记本："他们的蒸汽轮机热效率只有38%，废气余热回收系统还是二十年前的老设计。"他翻到夹着照片的那页，"这是轮机长给我看的冷凝管结垢样本，碳酸盐沉积层最厚处有4.7毫米。"
"眼毒啊！"王教授一拍大腿，笑出声，"海军装备部去年立项的课题就是这个——"他拉开抽屉抽出部分资料，"《基于纳米涂层的防垢增效技术》，课题组如果能解决冷凝管传热系数衰减问题......"
赵越的指尖在图纸上描摹流体轨迹："我想试试超疏水材料，之前查阅资料，有文章提到类似沙漠甲虫背部集水结构，通过微沟槽引导液滴定向迁移......"
"好小子！"王教授突然把老花镜推到头顶，"你怎么跟我想一块去了？"他激动地拉开白板，马克笔吱呀画出舰船动力流程图，"这是现行系统，热能在哪几个环节打水漂？"
"锅炉燃烧损失12%，蒸汽管道传输损耗6%，冷凝器废热排放48%......"赵越的指头精准点中图纸，"如果能用仿生学设计冷凝管表面结构，像荷叶效应那样减少积垢......"
王教授忽然叹口气："我像你这么大时，做梦都不敢想用纳米材料改良轮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正是因为有像您这样的学者为我们探路，我们才能更快的发展。去年校庆，您那场《从鱼雷壳体到深海探测器》的讲座......"赵越顿了顿，"我逃了专业课去听的。"
王教授又从抽屉取出一本《中国舰船研究》合订本："看看这个——"他翻到夹着标本的那页，"去年我们在《舰船科学技术》发的冷凝管结垢分析，数据和你论文报告里的内容高度吻合。"
赵越的指尖划过手中的图表："如果在铜镍合金表面制备梯度功能涂层呢？"他抽出自己手绘的示意图，"内层用Al₂O₃-TiC复合陶瓷抗高温氧化，外层通过飞秒激光加工仿生沟槽..."
王教授突然笑出声，"以后就得交给你们这群年轻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