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盛砚现在有了丰富的照顾病人的经验, 如何降温、如何让言闻嘉服药,没有再手忙脚乱,有条不紊地做好了一切, 最后等言闻嘉睡着之后, 他就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 看着时间等言闻嘉的高烧退下去。
治疗发烧的药物有安眠成分,言闻嘉吃了药之后, 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中。盛砚在一旁半垂着眼睫静静地看着他陷入枕头里?的脸。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虚弱, 还有病痛的折磨, 言闻嘉现在越发削瘦, 脸颊的下颌线都?比以前?更明显起来,看起来脸更小了。而放在白色床单上的手背,更是可以轻易地看见上面?流淌着的青色血管。
他也?不是不吃东西, 反而他是最听话的病人,但是吃下去的东西, 仿佛很难被消化系统吸收。
之前?盛砚以为, 这?是言闻嘉身体里?的某种毒药导致的, 现在看,可能性更大的是他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需要?营养,所以不断地从母体中掠夺着自己需要?的“资源”。
现在它还小,甚至还没有成形, 如果等它再长大一些,所需要?的营养更多, 言闻嘉的身体怎么扛得住?
而这?个小生命的抢夺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属于?基因本能, 它只想活下来,它并没有主动地想杀死母体。
责怪它吗?盛砚现在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方面?的事。
他的手攥紧在一起, 不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然后闭了闭,很快他重新低下头,一边注意着言闻嘉的情况,一边拿起通讯器发着消息。
言闻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盛砚一脸严肃地守在旁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温度降了下来,因为身上没有好像被烧地骨头都?难受的程度了。
只不过,高烧完头还是很不舒服,大脑深处好像被人拿着重重的铁锤狠狠凿过,一阵一阵的抽疼。
“你……”言闻嘉感觉自己的身上都?是热汗,手撑着床垫,想从床上坐起来,声音一出来,嗓子就传来一股铁锈的味道和?痒意,他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等他稍微缓过来,还没来得及坐直身体,一双大手就扶住他的肩膀,柔软的枕头被放置他的后背上,接着他的唇边就碰到一个有弹性的软吸管。
“不烫了,你喝两口,润润嗓子。”盛砚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
他的声音像是一种指示,而言闻嘉的身体则是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下意识配合地张开嘴巴。
水确实已经不烫了,入口的温度刚刚好。
不好让盛砚一直给?他拿杯子,他靠在枕头上,自己伸手接过杯子。
盛砚见他拿得住,就松开了手,退回身体坐到了他先前?坐的椅子上。
言闻嘉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这?才抬眼去看盛砚,发现盛砚还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仿佛他已经久治不愈,很快就要?被医生宣布死期一样。
怎么了?言闻嘉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或者自己的身体有了更坏的情况。
他刚想张口询问,盛砚就开了口道:“有个坏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