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是陆时序的高中同学,大学考上了警校,当了警察。
“我们抓到一个金店抢劫犯,据口供,他在五年前在江边抢了凌虞的包包,他把现金拿走后,就把包包随意扔进清江。”
陆时序眼底惊涛骇浪,声线冷然,“你是说凌虞没有坠江,她还活着?”
“有这个可能。”
与陆时序擦身而过的姜弥心中骇然,垂下头不敢跟陆时序对视,她拽着田晓疾步向前走,走到洗手间。
完了。
陆时序知道她还活着。
五年前陆母突发急病,陆时序昼夜不停地在医院照顾陆母。
那是姜弥最自由的一段日子。
她是陆时序的掌中雀。
陆时序强势安排她的一切,不会在乎她的意见。
她高考的志愿、她的交友、甚至连她的贴身衣物都是他准备的。
连去见朋友,都要提前跟他报备。
晚上超过九点不回去,他就会到现场逮人。
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觉得天都塌了。
陆时序有未婚妻,他跟自己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报复。
那晚她在清江边心不在焉地散步,扒手抢了她的包包,她索性将计就计,把一只鞋子扔进了清江。
逃之夭夭。
改名换姓。
到京城重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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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车抛锚了。”
坐在副驾的岑洲扭头对后座的男人说。
陆时序正在闭目养神,气质冷厉。
阳光穿透树影照在他的脸上,五官越发深邃立体。
陆时序懒懒掀开眼皮,“重新派车过来。”
车里空气有点闷,陆时序下了车。
对面是景山幼儿园,正好是放学时间。
铁闸大门打开,小不点们像沙丁鱼一样涌出来,喧闹声敲击着耳膜。
陆时序眉心微蹙,从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指腹和打火机轮滑摩擦两下,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升起,点燃了烟头。
他手上的腕表表盘反射太阳光,有些刺眼。
岑洲被反射光刺了一下眼睛。
这块腕表从他入职,就看见陆时序戴在手腕上。
款式跟他爸爸从地摊买回来的大牌仿制品一样。
一定是他看岔了,陆总怎么会戴地摊货。
陆时序的目光随意落在某个小孩头上戴着的米奇发箍上。
小团子对上了陆时序的视线,看清了陆时序的面容,她吭哧吭哧往陆时序跑来,小短腿像藕节一般白皙。
这个叔叔真的很高。
瑶瑶仰起包子脸,眼睛圆溜溜的,黑白分明,像一汪溪水,“叔叔,你结婚了吗?”
岑洲嘴角抽了抽。
一见面就问人家隐私。
你礼貌吗?
陆时序挑眉,摁灭了香烟,居高临下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小不点,伸手把她提溜起来,两只小胖腿在空中乱瞪,锐利的双眸直盯着她的眼睛,薄唇动了动,“结了怎么样,没结又怎么样?”
瑶瑶湿漉漉的眼中掠过光亮,“叔叔,我妈妈长得很漂亮,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岑洲眼神惊愕,余光觑了眼陆时序,凝视着她肉嘟嘟的脸蛋问,“你亲爸呢?”
瑶瑶抿着唇,水洗葡萄大眼睛掠过一丝遗憾,“我爸爸死掉了。”
岑洲神色有些尴尬,但怎么看孩子都不像是伤心的模样。
“你爸爸死了,你不伤心吗?”
瑶瑶歪着脑袋,“我没见过爸爸。”
岑洲眼里多了几分怜悯,揉了揉她的发旋。
姜弥开车来到幼儿园门口,看到宝贝在跟陆时序聊天,吓得魂不附体,小脸发白。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卸妆,她重新戴上爆炸头假发,推开车门,小跑几步来到几人面前。
“瑶瑶。”
“妈妈!”瑶瑶哒哒扑上去。
两道打量的视线落在姜弥脸上,姜弥僵成雕塑,不敢去看陆时序。
她抱起瑶瑶,瑶瑶缩在她的怀里,还在偷偷看着陆时序。
一辆电动车朝着姜弥驶过来,姜弥向后退了一步,踩到松了的板砖,鞋跟嵌在板砖的缝隙里,她的脚踝猛地一折,仿佛听见韧带‘咯啦’一声脆响,像橡皮筋被崩到极限骤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