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的喉结滚动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熟悉的眸子里看到光点。
“你看得清书吗?”他不死心地在迟阙面前晃了晃手掌。
“看不清啊。”迟阙伸手抓他晃来晃去的纤白手指,“我带着耳机。”
他的指尖从云绥手腕一侧划过,两人都顿住。
几秒后,迟阙若无其事地抓住云绥悬在半空的手腕,轻轻环住。
“你抱着吧。”他把花从新放回云绥手里,手指在花束间试探了几轮,摸到粉玫瑰后扯了一片花瓣下来夹在书页里,“医生不允许我从室外带物品回病房。”
云绥把花束攥的越来越紧,直到掌心撞到花枝上被剪去刺头的凸起才回了神。
“你的视力会恢复吗?”他伸出手,迟疑又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眼镜。
“会。”迟阙捏住他的手指,偏低的体温凉的云绥心里一抖。
“骨髓移植后的排异反应,在慢慢复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调很活泼,“也算因祸得福吧,我的排异反应在视力上比较严重,在身体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难以承受。”
云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用词。
骨髓移植的排异症状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全身痛痒,呕吐,腹痛,发烧等等……
迟阙刚手术结束醒来,接到探视的第一句嘱咐就是让云绥不要来看他。
那样子太狼狈了。
这要求云绥当然不能答应。
然而四个大人却一致认为他的存在会节外生枝,整个元旦假期都把他锁在房间里,直到一周后的今天才允许探病。
“我买了一串十八子。”他把等候主人多时的手串从口袋里拿出来,对着迟阙的手腕比划了一下,“医生允许你带吗?”
迟阙挑眉:“可能要先用医用酒精消一下毒?”
云绥身体一顿,递出盒子的手顿了顿,眉头紧皱:“你现在的免疫力这么低吗?”
“开个玩笑。”迟阙动作轻缓地捉住他的手腕,把手串接过来,“只是花粉比较容易刺激到呼吸道这些脆弱的地方而已。”
手串选的是正常大小,待在迟阙手腕上时却松松垮垮的,像是要掉下来。
迟阙把手串往胳膊上推了推卡在小臂上,晃了晃发现没有松动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保平安的那个吗?”
“嗯,前三天千万别摘了,也不能换手,换了就不灵了。”
骨髓移植后排异反应很大概率是终生的,只是强弱程度的递减。如果做不到一辈子健健康康,至少保佑面前人受到的影响减弱些,更轻松一点。
迟阙往他袖口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串?”
云绥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握拳抵着唇:“我带这东西干什么?还是你比较需要。”
其实是因为他昨天拿出手链时才恍然发现,这东西其实不怎么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