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大约是累极了,宋浅就这么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整个人陷进松软的被褥里,像团被揉皱的棉花糖,连呼吸都带着绵长的倦怠。
谢砚池理了理女孩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随即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起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知道她一个人睡觉怕黑,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
……
睡到半夜的时候,宋浅被饿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发现谢砚池不在。
她起身走出卧室,长长的走廊尽头,从餐厅那边发出一丝光亮。
宋浅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到谢砚池正盯着笔记本电脑看得出神,餐桌上放着几道家常菜。
看到宋浅来了,谢砚池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看向她,眼底波光微转。
“怎么醒了?饿了?”
“嗯,”宋浅点点头坐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呀?”
女孩的声音甜甜的,还带着刚起床的微醺,听得谢砚池心底一颤。
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在看我那个秘密文件夹,头一回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什么直观的感受?”
“觉得自己好恶心,”谢砚池对着女孩弯了弯眉眼,收尽万千温柔,“要不还是删了。”
话刚落,宋浅一把按住他放在鼠标上的那只手,“不要。”
“不要?留着干什么?辟邪?”
“留着做个纪念啊。”
“行,留作纪念,”谢砚池侧过身子,把玩着宋浅的长发说,“那你告诉我,怎么个纪念法?”
这突然抛出来的问题把宋浅弄懵了,一时间竟然有点怀疑谢砚池说的究竟是不是中国话。
“什么叫怎么个纪念法……”
谢砚池往椅背上靠了靠,眼神恣意,随即又绽放一抹清浅的笑,“如果浅浅能答应我在婚礼上把这些放出来,那我就不删。”
话落了好久,宋浅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她就这么吧嗒吧嗒地眨着眼睛,反复在思考这句话中的逻辑关系。
其实谢砚池的话里哪有什么复杂的逻辑关系,他就是等着宋浅给他一个口头承诺。
那就是……
他们有婚礼,她要嫁给他。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一秒,十秒,一分钟……
见宋浅还是没说话,谢砚池轻笑一声,“完了,只是从女孩变成了女人而已,怎么连智商也跟着跑了,话都听不懂了?”
宋浅忽然反应过来,张嘴喊了起来,“什…什么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谢砚池嗤笑一声,“哦,原来是听懂了,在装傻。”
“我不想理你!”
宋浅丢下这句话,刚起身要跑开,睡裙的后领被谢砚池抓住,整个人又给提溜了回来。
“宝宝,过来吃饭,油焖虾,香菇炒鸡蛋,白菜炖豆腐。”
“这……”宋浅看着几碟菜,不禁咽了咽口水。
谢砚池把她拉坐到身边,“在育才中学的时候你就喜欢在食堂里点这几个菜。”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来过育才中学多少次了?你是变态吗!还看别人吃什么?”
谢砚池把筷子递给宋浅,“现在才知道我变态是不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