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恨我,为什么都恨我?”蒋戎倒在床上蜷缩身体喃喃自语。
他躺了一会儿,伸手去枕头底下摸出镇噩梦的龙头杖,抱在怀里低语:“冰哥不恨我,冰哥说我还有机会。”
纪天养理理衣衫出去叫小唐:“我下午还有重要事情,不能在家耽搁太久,你盯着少爷吃好午饭。还有别再给外人开门。”
小唐连忙点头表示理解,等纪天养一走立即着手给蒋戎准备午餐。
蒋戎饭后精神头好转些许,他把龙头杖摆在书桌上,好似一只图腾,尽量平心静气拿白纸勾画写字。
用圆形、棱形、方形代表不同的问题,用点和线寻找解决途径。
有人因爱生恨,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妒嫉成性。蒋戎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只要不在乎脚底沾泥,什么样的路都可以走通。”
鼻血滴答声落在纸面上,蒋戎拿纸巾抹开,再揉一团塞住鼻孔。
这种思虑过度带来的应激反应他已经不太放在心上,只要没有进一步呕吐痉挛就等于没有问题。但这次鼻血涌量比往常多,换三次棉纸仍没止住。
蒋戎扶案起身,打算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帮助毛细血管收缩止血。
但接着眼前好似灯火乍熄,蒋戎两眼一抹黑,他觉自己久坐眩晕,于是揉搓眼窝又坐回大班椅;倚住靠背放松身体,抛开脑中杂念等待复明。
小唐每隔十几分钟过来看看蒋戎,这次进门吓得“哇!”一声大叫。
蒋戎被他吓一跳,但随之而来是眼前重现光明,心里总算踏实回来。
“蒋少您怎不叫我?”年轻看护手忙脚乱去拿毛巾投冷水给蒋戎敷额,同时还得腾出一只手拿纸巾按在蒋戎鼻端帮忙擦拭。
蒋戎接手毛巾自己按在头上:“先去拿药控制一下。”
小唐看他仍能理智对话心里放松很多,连忙转身去外面抱药盒。
等看护回来后蒋戎自己歪头配合注射。
他用的微型针全部进口独立封装,针头又短又细,扎进皮肤时不太疼,给药时才有点麻。
用多了就像服药产生耐药性一样,自己也能动手解决。
这次蒋戎被短暂失明吓到,注射后又抠出两粒口服药塞进嘴里以图增强效用。
小唐处理废针管回来正好看见蒋戎自己吃药,这次又吓一跳但声音收小很多:“蒋少不能吃了喔,会头昏……”
蒋戎瞥他一眼,有气无力吩咐:“扶我去床上睡一下就好。……每天都在头昏……头昏不用想事情。”
他越说声音越小,仿佛倒在床上一瞬间就昏睡过去。
“蒋少你要不要换件衣裳啊?”小唐觉得蒋戎不会理睬但仍然恪尽职守询问,现在蒋戎身上这件领口附近鼻血淋漓,湿乎乎的肯定不会舒服。
纪天养晚上到家不算太晚,十点刚过,但满身酒气不知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