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兔面劫匪当场毙命,警察带走的是尸首,他们当然不会再害人。
纪天养只是不想在蒋戎面前提生生死死的字眼害他不舒服,所以用词格外小心委婉。
蒋戎扛不住心中愧疚,伏进纪天养怀里哽噎啜泣:“我害死赫利亚……我不该问他们能不能先放我妈。”
“他们是亡命徒来嘎……他们害死好多人。还好你今天早上跟贺少聊天,还好贺少够聪明。这次他们被一网打尽,将来会少害死很多人。阿戎你清醒点啊,你没有害别人……那些人是疯的,你不要再责怪自己好不好?”
纪天养絮絮叨叨不停劝慰,蒋戎哭声却由小渐大,从哽噎呜咽慢慢变成嚎啕大哭,直哭到筋疲力尽把恐惧委屈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蒋戎双手攀在纪天养胳膊上,额头抵在纪天养胸前,有气无力喃喃低语:“谢谢你……谢谢你回来救我。”
他终于明白纪天养两个月前忽然回爐港发神经说那件事有多严重。他不知道十年后纪天养为什么会死,也不晓得这中间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但如果纪天养没有死不瞑目,如果没有凭一缕执念回来带他度过一劫;蒋戎能猜到自己就算现在还活着大概也已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其实纪天养心里也不好受,后悔让蒋戎陪自己回爐港考试。
蒋戎哽噎着又说了声谢谢,这让纪天养更觉无地自容,他只能尽量把蒋戎瑟瑟发抖的身躯抱更紧一些。
蒋志行和廖凤欣夫妻俩在隔壁病房里也差不多状态依偎在一起。只是蒋志行身宽体胖,跟老婆挤在一张小床上总觉自己稍一挪动就会栽下地去。
夫妻俩同时被雷声扰醒,一时睡不着便头挨头商量家里重新装修的事情。
还要请法师去房里作法超度,改一改风水。从上到下变换风格装修下来至少一年半载。
蒋老爷提议等廖凤欣母子出院后先找间酒店入住,然后慢慢看房,租个现成的小别墅或在市区找个大平层。再带廖凤欣去庙里拜拜,顺便请法师……
蒋太迷信,从前最热衷礼佛问道,初一十五还吃斋戒酒。这回听蒋老爷说要进庙烧香却撇撇嘴,很不以为然:“你去请法师吧,我就不拜了。拜这么多年,年年花大钱请平安符,今年春节时大和尚还帮我求了支上上签,说我今年一切平安顺风顺水,可见都是糊弄人,不灵的。”
蒋老爷呵呵哂笑:“那我去道观请大师,东家不灵西家灵。家里总归留几件法器心里才踏实。”
廖凤欣听得好笑,追问:“那你家里摆的关二爷算哪家?”
蒋志行:“啧……问住我了,大家都摆我也摆,没想过算哪家,兴许是独一家。”
廖凤欣笑着把面孔埋进老公肩窝:“胖子,你晚上没洗澡身上一股汗味。”
蒋志行小声埋怨:“二十年老夫老妻,还没闻习惯呀?”
廖凤欣拍他肩膀:“闻不惯已经把你踢下床。”
蒋志行假装要起身:“那我现在去洗?”
廖凤欣唉声叹气把他拽住:“算了,现在闻见你汗臭味反而安心点。说到神神怪怪的事情我忽然觉得阿养这小孩也蛮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