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
“那肉身呢?!”
他怒瞪着自己的弟子。
高烈山咬了咬牙,低声道:“也输……输了。”
“轰——”
一股恐怖的气浪从壮汉身上爆发开来!
刹那间,方圆百里,气浪冲天,整个上空,都隐隐泛起雷云!
“你!连肉身也输?!”
“你是怎么修的我传下的‘烈阳炼体诀’?!”
“为师当年可是靠这门法,生撕一头大圣级的魔兽!”
“然后你呢?居然被一个同境小辈……在肉身上打败了?”
高烈山自知理亏,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直到感觉师傅骂够了,他才敢憋出一句话来:“师傅,您是不知道,那荒……简直就是个怪物。”
“明明没有任何特殊体质,大概就是血脉有点奇怪,可就是这样,他直接以一道神通,就把我的圣体异象斩碎了!”
“全程压着我打,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简直……不讲道理啊!”
他说到后面都快崩溃了,像是在诉说一场莫大的冤屈。
而在说完后,又憋出一句:“我怎么感觉,那小子……比凤青璃那娘们儿还要吓人。”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咆哮的壮汉忽然安静了下来,表情变得极其认真。
“当真?”
他低声问道。
高烈山被他一怔,立刻猛点头:“当真,当真!我拿道心发誓,真没骗您!”
“呼……”
壮汉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如此说来……你小子输得倒也不算丢人。”
“凤青璃那邪门儿丫头什么水准?你又不是没挨过她的打!”
“能让你产生这种评价,这荒……确实有些意思。”
他摸了摸下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行,待后面为师也去关注一下这小子。”
“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能干过我徒弟!”
高烈山咧咧嘴,不想继续聊有关“荒”的任何话题。
毕竟这玩意儿再聊下去,就不是心理阴影,是要得病了。
于是,他赶紧转开话题,说道:
“师尊,接下来我打算去‘葬灵渊’修行一段时日。”
“以那边的环境,我定能再度突破,洗雪今日之辱!”
葬灵渊,南方界群有名的险地。
异族林立、煞气冲天。
妖魔尸骨遍野,是一处能逼人极限、激发潜力的绝地。
高烈山以前觉得那地方太凶险,自己没必要去赌命。
可今天……
他突然觉得,不赌一把,自己这辈子都要被“荒”这名字压在头顶上了!
听到这话,壮汉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没立刻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弟子看。
沉默三息。
高烈山内心一咯噔,忍不住问道:“师尊……您这是……?”
壮汉缓缓收回目光,轻咳几声:“咳……烈山啊。”
“你最近不是一直泡在大罗天网里吗?”
“估计还不知道,‘葬灵渊’那地方……最近出了点事。”
“前些天,有个魔修闯了进去。”
“听好了,是那种杀红眼的大狠人,疯的那种。”
“异族照杀,人族也不放过,看到就动手,杀了一个界城的年轻族长,还把人家爷爷,嗯,一尊半步大圣的头颅扔到界碑上示威。”
“你猜后来怎样?”
高烈山有些懵:“没人收拾他?”
壮汉翻了个白眼:“收拾个屁,五尊半步大圣围剿,被他从葬灵渊打到了风魔岭!”
“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那家伙哪儿冒出来的。”
“你以为以前去那地方是‘可能死’,现在啊,只要撞上他,是‘必死’。”
“你是真想不开了,才选这时候去葬灵渊?”
高烈山:“……”
他不由陷入沉默。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刚信誓旦旦要去葬灵渊“历练”,结果就听说那地儿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
憋了半天。
他还是不死心,咬牙追问:“那魔修,究竟是何修为?”
“师尊,还有南方界群这么多强者,诸位前辈就没人能制止他吗?”
壮汉咕咚喝下一口烈酒,哼了声:“修为嘛……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家伙只有圣人王三重。”
“可一身手段邪门得紧,专挑人弱点下手——”
“你记不记得王老鬼?老王家那老不死的,好歹也是大圣境五重,当年还跟我掰过手腕。”
高烈山一愣,点头:“记得啊,那老鬼在‘封炎山’地界,那边都称他‘炎君’。”
“就他。”壮汉抬了抬眼皮,“前段时间听说这魔修闹得厉害,非得上赶着抓人,结果呢?”
“都多少天过去了,人影没摸到,反倒自己族里那几个好苗子,被那魔修盯上,一个接一个死得离奇。”
“等王老鬼反应过来,那几人早就魂灯熄灭,身躯成了一具具干尸,浑身精血被抽得干干净净,老王气得差点去撞他家祖宗祠堂。”
“啧啧……你说恐怖不恐怖?”
高烈山脸色一黑,嘴角都在抽搐:“魂灯都灭了?!”
“废话。”壮汉撇嘴,“否则他怎么吓得一屁股坐在族里多日不动?”
“那王前辈现在呢?”
“闭关去了,说是要冲击大圣境六重,专门为这魔修准备大礼。”
“不过依我看,那老鬼多半是脸丢大了,不想再见人了。”
说到这,壮汉又灌了一大口酒,感慨道:“现在,咱们整个南方界群,可是多久没有冒出过这样的狠人了。”
“圣人王三重,就敢连杀各家天骄,还敢把半步大圣的头挂在界碑上示威,这种人,要么疯了,要么……就是有什么大图谋。”
高烈山越听越麻,忍不住又问:“可师尊,咱南方界群也不缺强者啊,怎么就没人动手?”
壮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大家最近闲着呢?自从前些时日,界主大人公布‘天骄争锋大会’,各家都忙着呢,哪有空管这点‘小破事’?”
“除非这魔修能像当初的无极魔君一样,把半个南疆都打穿,否则,谁鸟他?”
高烈山咬着牙:“可……您不就是一尊高阶大圣吗?大圣境九重,排得上号的人物啊!”
“您出马,还不手到擒来?”
“咳咳。”
壮汉一呛,差点把酒喷了出来。
旋即一脸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哎呀,为师这人嘛,平时不爱出风头。”
“什么大圣境九重不九重的,都是虚名,虚名。”
“我啊,只是肉身稍微硬了点,手段粗了些,根本比不得那些精通阵法、遁术、追踪的老家伙。”
“你说我要真去了,被那魔修一顿猫捉老鼠式的耍,是不是丢不丢人?”
高烈山脸色越来越黑,嘴角狂抽。
“您这话说得,跟您上次一个人喝高了,把血狱宗四尊大圣围着砸了三天三夜的是另一个人似的……”
“你说啥?”
“没……我啥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