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再次点头。
嵬鹫将香插在地上,双手结出法印,闭眼默念口诀。
须臾,他睁开眼,看见沈醉已经倒在埋骨之地中央,知晓穿心赋已成。
他绕着灵石矮墙走了一圈, 挠了挠头,人家都怕穿心赋幻境里见到的人,沈醉可倒好,上杆子去找,还非得要弄死幻境里的人。
嵬鹫有些无语,最后自我安慰道:内心这么强大的人,该不会像那魔女一样入魔,害得三界不得太平吧?
沈醉睁眼,庭院里依然处处挂满红绸。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栋府邸是他曾经在无妄城的居所。
幻境里的那个人也依然坐在上次的凉亭里。
似乎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来,那人只是垂着眼,细细抚过喜服袖口银线绣出的水纹。喜服宽大的衣摆上绣着一对龙凤,虽与真龙真凤相比有几处谬误,不过也算颇为精细。
那人抬头,指尖勾着衣摆扫到一侧,跷起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之前搭在腿上衣摆随即飘荡再垂落,上面的龙凤也如同活起来,随衣摆一跃,悄然蛰伏在那人脚边。
几缕碎发垂在这人额角,唇上只有靠近最内侧有几丝血色,不正常的苍白浮在这人脸上,反倒衬得左眼眼下那颗朱砂痣出奇艳丽。
这人看着他。
阿捡看着他。
沈醉也在看着阿捡。
他当然知道这张脸是自己的脸。
虽是自己的脸,那双眼睛里却装着更多的东西,让他格外不舒服,自己身体里的血似乎起了背叛的意图,与眼前的阿捡相互呼应,刺痛感若有若无,冰凉在心口附近四处窜动。
二人久久相对,半晌,阿捡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沈醉言简意赅:“杀你。”
阿捡弯起唇,张开两条手臂展开喜服宽袖,似乎在为他展览自己:“难道本座不是死的?”
沈醉不语。
阿捡站起身,步步迈下台阶,走到沈醉眼前,微微抬起下巴,明明该是平视,偏偏以睥睨的姿态去看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