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邬夏在撒谎。
想到这里,顾远柏的眸光深沉下来,他盯着邬夏看了一会,忽而开口:“邬同学,我不傻。”
听见顾远柏暗藏深意的话,邬夏却还是没有半点撒谎被拆穿的羞赧,她直视着顾远柏的眼睛,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小声问着:“顾同学可是我们专业第一,哪里会有人把你当作傻子?顾同学怎么突然说起笑话来了?”
顾远柏没应,两人便这样沉默着,站在路灯下默默地僵持着。
夜深人静,来往的人群各有心事,都没有人有空去注意其他人的欢喜抑或是狼狈,路上偶有几辆车飞驰而过,但都如同幻影一般,转瞬即逝。
许久,还是顾远柏先出了声,他提醒着邬夏:“许同学今日应该在图书馆。”
“哦?你怎么知道?”邬夏挑了挑眉,后知后觉地自问自答起来,“对哦,你是他的室友。没想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顾同学,也会关注到身边的同学啊。”
面对邬夏明晃晃的调侃,顾远柏没有任何回应,摆出的姿态像是在等着邬夏对这所谓撒谎的解释。邬夏心中明了,但捉弄顾远柏的心思未减,甚至在这次接触的过程中越发的深了。
调戏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不是很有意思吗?
“所以?”
邬夏直接承认了自己先前说的话不过是假话,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撒谎,而是以一种看好戏的态度,光明正大地反问着顾远柏:
“所以?顾同学想要我的什么解释?明明顾同学之前也对我说谎了,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也该是你先给我一个解释。”
邬夏又走近几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顾远柏的神色,像是观察着实验室里优秀的样本一样。或许是没有想到邬夏会是这样“厚颜无耻”的作态,面对邬夏的接近,顾远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之后才定神道:“先前是我不好。”
邬夏哦了一声,仿佛还是不满意,她接着补充道:“你知道吗?你的谎言太拙劣了,换做是谁,都能一眼识破。你说有事,可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找你,也没有给你打电话。”
顾远柏只觉得自己的青筋在跳,那一刻危险感深深地笼罩住他,让他几近无法呼吸。
随后,像是要印证他的预感一样,邬夏伸手撩了撩头发,笑意盈盈道:“而且,你为了逃离这里用了多少心力,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找些杂事来做?”
嘭。
顾远柏的眼睛幽然失焦,他只能看清邬夏的轮廓,却无法看清邬夏眼睛中正在燃烧着的一种疯狂。这一瞬间,顾远柏仿佛听见从远方传来的一阵爆炸声,那阵声音却又像是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顾远柏无法用准确的语言去形容他目前的状态,他就这样盯着邬夏,似问似答:“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