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婴是邪魔歪道中的离经叛道,可在对夺舍的看法上,倒是和正道不谋而合:我自然不会用那般自相矛盾、破绽百出的术法。玹婴微微抬眼,语气有几分天真的妄想:我预备寻一具极好的肉身,替换成自己的血骨,再把魂魄装进去
因为过于惊愕,郁润青打断了她:你要把自己制成傀儡?
玹婴闻言,竟然一怔,好像刚刚意识到自己那天衣无缝的筹划无异于是另一种形式的傀儡术。
可那又如何。玹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受旁人操控的才是傀儡。
傀儡术,说白了和符篆术没两样,只更精细一些,通常是用咒阵将游荡的魂魄封入载体,施加灵力或血契后以神识操控,而魂魄与载体越契合,傀儡本身自主意识就越强,理所应当的更机敏灵巧。
郁润青不由地面色微凝: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永生。
要真那么容易,我何必跑到这来。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很甘心的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话果然不错,我玹婴剑符双修,资质也算得天独厚,偏偏在钻研术法这件事上就是比不过你。
郁润青,你现在是不是很纳闷,我怎么对你有问必答的。
沉默片刻,郁润青点头:嗯。
玹婴笑吟吟的:我不瞒你,因为我心意已决,你若肯助我,皆大欢喜,你若不肯助我,我便自己钻研。她声音又轻又急:我入不得轮回,没有来世,性命珍贵,可那些庸碌之辈,横竖终有一死,命如草芥,我大可以拿他们的性命试法,一次不成就百次,百次不成就千次,千次不成就万次,万次总该成了,我不信我蠢笨至此。
玹婴说完,缓步走到郁润青身前,微微仰着脸,乌黑的瞳孔不掺半点杂质,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幽冷:所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那一瞬间,郁润青只觉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郁润青的胆怯并没有取悦玹婴。盯着她轻颤的长睫和睫羽之下那双潮湿的黑眸,玹婴嘴角的笑意不见了:你躲什么?心虚吗?
我郁润青张了张嘴,像是要替自己遮掩,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十八.九岁的年纪,果然没有不蠢的,饶是郁润青也不例外玹婴正这样想,站在对面的人却忽然伸出手,摊开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