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妹妹一眼,对她向顾山所在的旁边一间布棚颔了颔首,示意她坐到那边去。
顾井闻琴弦而知雅意,拿了钱的她心情正好,也不在乎同寡言少语的顾山不对付,屁颠屁颠就挪过去霸占了空位躺下休息。
陶水也有些累,特别是走了远路后,腿脚格外酸痛。
顾漠心疼她,过来便是为了给她按腿。
他让陶水躺靠在自己身侧,脱下了她的鞋子,捉着那两只白软的小脚,从下到上力度适中地搓按起来。
男人粗粝的掌心力道正好,陶水只觉得身子一下子松快下来,昏昏欲睡很快进入了黑甜梦乡。
赶路的途中难得躲懒,可惜闲适的午歇时光总是短暂的。
吃过饭后不久,地面上的沙风大了起来,有云层遮住烈日,日头转眼变小许多。
到了该拔营离开的时候,在前方领头沙民的催促下,北部族民们纷纷钻出棚子,开始拆卸起自家的布棚,各种杂音人声汇聚在一处显得分外吵嚷。
陶水被顾漠温柔唤醒时,睡出红印的白嫩小脸上还带着没睡饱的惺忪懵懂,一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娇软呆钝模样。
瞧得顾漠心头一软,也顾不得时间紧张,捏着她细腻白润的下巴肉亲了好几口,他躁动不平的内心才算得到满足。
午后,新一轮的跋涉很快又开始了。
陶水睡过一觉后,精神好了许多,挎上自己的小包袱,继续被顾漠牵领着,跟随人群往前走。
而水罐里的水在被卖光以后,陶水也不着急再度凝出井水装罐。
她和顾井的两只水罐都要放在骆驼背上,盛了水的罐子更是沉重,野骆驼虽然可以载动,但到底是自家的骆驼,陶水舍不得让它这么疲累,情愿等到下次休息前再弄些井水进去装样子。
这自然也是为了防止北部沙民们尝到好处后,无休止地跑来买水。
陶水虽然容易心软,但在某些事上却绝不含糊,在她心里,能在沙漠中赖以生存的灵泉井永远是最重要的存在。
幅员辽阔的贫瘠荒漠里人烟稀少,黄沙落日下,这一列长队被投射下狭长剪影,犹如蚂蚁搬家般艰辛朝着南方斗折蛇行。
期间,总有小个的孩童拎着提篮背篓在骆驼群外跑前跑后。
他们弯腰捡拾着掉落在沙面上的零星粪便,以便留到第二天晒制成可用作燃料的粪干。
顾家的野骆驼偶尔排泄下的草粪同样不会被浪费,不爱说话的顾山落在最后头,见到有粪落下来就会裹上细沙挑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