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落(1 / 2)

谢翼回头,见夏云鹤盯着那个血手印,直愣愣抽气,他吓了一跳,急切地摇了摇夏云鹤手臂,“先生!先生!”,却见夏云鹤眼睛黏在那血手印上,失了魂一般,不论他怎么喊,都不理他。

看着夏云鹤仍旧被魇住,眼中流露出恐惧,谢翼转头看向墙壁上鲜红的印记,他伸出手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将手指蹭掉的粉末放在鼻尖轻嗅,他心中一震,这根本不是血迹,而是朱砂,不知怎地就让夏云鹤受了惊……

一时间,顾不得诸多繁文缛节,他将火把斜插在墙壁破裂处,回身从后环抱住夏云鹤,刹那间,谢翼心底微颤,他只觉怀中人瘦弱异常,仿若没有骨头,他放轻动作,将人环得更紧些,好让夏云鹤倚靠住他,他腾出手,握住夏云鹤的手腕,找了关内穴,慢慢按压,他贴着夏云鹤的耳边说道,“只是朱砂,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他忽然一顿,想起春兰姑姑,小时候,他受了惊,春兰姑姑就是将他揽在怀里,一点一点揉着他的手腕,也是说着,“殿下,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先生,没什么的,那只是朱砂。”才这么想着,声音便不自觉柔下来,他的先生从来都是镇定自若,脑中有无数主意,似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罕有,他不觉得难堪,却有一瞬间的庆幸,原来先生与他一样,也只是个人呢。

按了半会儿,只听夏云鹤吐出一口浊气,人缓过劲来,有气无力说道,“殿下,臣袖中有药。”

谢翼听完,从夏云鹤袖袋中摸出药丸,递给她。

夏云鹤吃了药,活动了下关节,手指屈伸无力,摸到冷汗湿透脖颈,心中暗道,是吓得狠了,她不知道为何想到前世活剐的遭遇,只是突然间,害怕填满心头……已经过去了,她这样与自己说道,已经过去了,自己现在好好的……

她扶着谢翼的手臂,静了静,将脑中关于前世的恐惧驱逐,无意间,她瞥向火把照亮的墙壁,遂一步一步走到跟前,取下火把,照了一遍墙上的文字,跟着那矫若惊龙的字迹,缓缓吟道,“玉纤弹处珍珠落,流多暗湿铅华薄。春露浥朝华,秋波浸晚霞。风流心上物,本为风流出。看取薄情人,罗衣无此痕。”

经过一场害怕,夏云鹤这会儿手还有些抖,谢翼见状,上前扶住她,夏云鹤举起火把照亮不远处墙壁上的手印,心底咚咚擂鼓,脱口而出,“血罗衣!”

这该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她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而谢翼在旁边拦住。

谢翼看着她,脑中滚出一个旖旎念头,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想到这里,他自己一惊,暗骂几声荒唐,连忙甩甩头,将这诡异的想法赶走,可耳尖悄悄爬上绯红,脸颊也热起来,得亏密室昏暗,先生看不到,这么想着,他使劲呼了口气,压下窘态。

“先生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信也不信。”,夏云鹤如是答道,“只是这两首诗词……”

夏云鹤重拾精神,正要细细探查,地上忽然传来林仓的声音,“谁!站住!”

二人疑惑间,打斗声响起,不一会儿,没了声音,谢翼眉头一皱,道,“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明日再做打算!”

夏云鹤听罢,深以为然,她踩着扶梯慢慢爬出密室,谢翼见夏云鹤出了密室,回身一脚踢灭火把,眼前顿时陷入黑暗,等适应环境后,他踩着扶梯快速爬了上来。

月色晦暗,四野空寂,本该守在外面的林仓不见了踪影,夏、谢二人将地洞复原,做完这一切,马蹄声忽然响起,二人心头一紧,彼时圆月出云,照亮林间,只见浮土滚滚,显有大批人马往这里聚集,星火摇晃间,已来不及躲避,黑甲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众士卒举着火把将此地照得恍如白日。

此刻万般寂静,谢翼眼神一沉,将夏云鹤护在身后,琥珀眸子冷冷扫过持炬的士卒……

马蹄声出现的突兀,士卒们自觉让开一条道,一匹额间白纹的棕马缓缓而来,马上之人勒住缰绳,居高临下俯视二人,“七弟,你不在驿馆好好待着,在孤的地盘瞎跑什么?”

福王抚着马鬃,扬头问谢翼身后的夏云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夏大人?”

既然被福王点到,夏云鹤笑着看向福王,她想起午后跑来哭诉的福王妃,其中真真假假,一时有些分不清,福王高坐马上,脸上似笑非笑,夏云鹤看着那张脸,只觉一切太过巧合,不敢细思,她向福王长鞠一躬,口中称道,“福王殿下这样说了,我们退回驿馆,三日后即刻离开。”

哪知福王跳下马,握着马鞭笑着说道,“孤可没有催着你们离开,夏大人在查血罗衣,多待几日也无妨,孤也是问了旁人,才想起以前翻阅过这个案子,子育巷以及后山,旧时归属罗氏一族,只是陈海洲罗织罪名,一夜之间屠尽罗氏满门,自那以后,子育巷时常有闹鬼传闻,近来这巷子闹鬼声又起,孤也是希望夏大人能查清这案子,好看一看这鬼是真鬼还是人假扮的。”

“四哥,又在打什么主意?”

福王瞥向谢翼,“七弟,喵。”

“你……”,谢翼微微皱眉,忽地咧嘴一笑,凑近福王低声挑衅,“四哥计策再多,可你也不敢杀我啊。”,谢翼笑着与福王对视,一双琥珀色眼睛藏着天真与残忍,他又笑了一下,弯起眼睛,轻轻说道,“四哥,你觉得弟弟我说的对不对呢?”

福王冷笑一声,推开谢翼,扭头看向夏云鹤,意味深长地说道,“夏大人,夜路不好走,小心碰到中山狼。”

说完,福王领着众人离开,还留下一队人马护送夏云鹤、谢翼回到驿馆。

驿馆内。

黑甲退去,伙伴们问候了谢翼一遍,见谢翼没什么大碍,穆修年驱着众人回去休息。等众人散去,谢翼赖在夏云鹤的房内不愿离开,踌躇道,“先生认为福王什么意思?”

夏云鹤掩唇打了个呵欠,“殿下记住了,反复无常者,是为小人。”

见他欲言又止,夏云鹤问道,“殿下还要说什么?”

谢翼道:“先生以为我是中山狼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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