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金瞳拊掌大笑:“好!好!如此良辰,如此良人,不得好好庆祝下?”说着从四方城买来的物品间翻了翻,取出两坛酒来,“幸好还剩这两坛!来,咱们都喝上!”
两坛酒被传了下去。先是全一心和茍为君在欢呼声中带羞含笑地喝了交杯,继而众人群妖都接了饮上一口,大笑道贺,却与寻常人的贺词不同,尽是些“早些圆房”“早生小崽”这样直白露骨的话。
谢红苗浅浅地抿了一口,感觉入口辛辣,一股热气直冲上脸,心中直道“好烈”,却见身边的短发青年接过,一手托底,猛地扬起了脖子。
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喉结滚动,已是一饮而尽。
“哗啦”一声,酒坛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像是直接落在人心上。
谢红苗手上一热,已被牢牢牵着,连带着人也被拉起了身:“跟我来!”
群妖原本不羁,此时有了喜事,更为开怀,大笑相拥、高歌舞蹈,像是把之前的压抑憋屈都释放了出来。那熊大壮领着大熊头顶着大石表演绝技,又赢来阵阵喝彩。
但这热烈的气氛此时却被谢红苗甩在身后,眼前是短发青年高大的背影,相牵的手滚烫,脚下大步向前、坚定不移。
这情景就好像……青春爱情的电影?
心头一旦有了绮念,在酒精的刺激下,便觉得热血上脸。
迷迷蒙蒙地随着短发青年停下,看他举起仍旧握着的那只手,指向天上的弯月:“他说过,妖尤其是狼妖,在月下不能说谎。”
谢红苗笑问道:“你爹?”
短发青年的目光从月光转到了他的脸上,如同暗夜群星,深沉中却又有极璀璨极锐利的光:“是。”
谢红苗下意识地回避这样直白的凝望,忙回头去看那边欢乐玩耍的群妖的方向:“难怪他会在这时候出面主持人家的终身大事……”特意用上轻松调侃的语气,“就像全一心和茍姑娘一样?”
短发青年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偏移:“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他先一步抓紧了谢红苗想要抽回的手:“我想的,你知道。”
“我……”谢红苗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无法否认。
一路同行,处处守护,永远环绕在身边的热度,只要望去便会撞在一起的眼神,还有郎金瞳一而再的明示暗示,若说自己全然没有感觉,那是说谎。
只能换了一个角度:“但是不行。”
而青年的追问果然接踵而至:“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问题便有许多答案,像曾经自己有过的无望的初恋。
“因为我们是师徒,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因为我们的路不同……”对于很多人来说,甚至都不必碰到阻碍,遥遥一望,任何一个理由都可以成为重重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