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此刻已经无言以对。
他能真切感受到洛水身上那股浓烈的悲伤。
这人实在太可怜了,即便是在自欺欺人,那模样也让人实在不忍心戳破他的幻想。
然而,刚才回来汇报此事的工作人员可没这么细腻的心思,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毕竟,陈子轩可是本地首富,在全国也是数得上的富豪,突然出事死在医院,还疑似是谋杀,这绝对是个大案子。而且这种重要案件,通常都会交给他们重案组来处理。
“这事千真万确,没有半点虚假。陈子轩的遗体现在还停在医院,医院那边已经封锁现场了。组长,咱们得赶紧过去,案发现场必须第一时间进行勘查。”
重案组组长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手下带上专业人员,立刻前往医院进行现场勘查。
张浩自然也会一同前往,就算他不想去,也得去看着自己的助理,免得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车子抵达医院后,洛水从车上下来,几乎是疯了似的往医院里狂奔,那速度,简直比飞毛腿还快。
组长老张看着他那飞奔而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纳闷:“他这反应不太对劲啊,怎么,死者跟他有什么关联吗?”
作为经验丰富的重案组组长,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对死者极为在意,一个人的反应不会如此强烈。
张浩摇了摇头,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从车上下来,感慨道:“确实有点关系,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老张心里犯嘀咕,他戴着个大花脸面具,我哪能知道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医院里面走去。出人命的那块区域,已经提前被封锁起来了。
他们两人一到,亮出工作证件后,很快就有专业人员让开路,并请他们进去。
还没走进房间,就听见半开半掩的房门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这哭声一听就满是悲伤,而且哭得十分凄惨。
老张推开门一看,果然看到了陆雨萱。
陆雨萱旁边还站着陈安石,而病床上盖着白色布匹的,正是那位已经去世的首富陈子轩。
他们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之前被拦住不让进来的洛水,表明自己是跟张浩一起来的之后,迅速冲了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老家伙,你……你居然死了?”
陈安石一听这话,顿时愤怒地瞪向他:“我劝你对我爸说话放尊重些!就算你有点特别本事……”
洛水根本不理会他,哭着走上前去,在床头边抓住白布的一角,然后猛地掀开了白布!
白色病床上,陈子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苍白的脸色,毫无起伏的胸膛,无一不在清楚地告诉他,之前那个跟他有说有笑的老家伙,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陈安石见这家伙对自己老爸如此不敬,顿时火冒三丈,卷起袖子就冲过去,一把揪住洛水的衣领:“我说你这人懂不懂礼貌?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是疯了吗?”
两人争执间,陈安石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面具。
那面具本来就没戴稳,这么一碰,就“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陈安石,看到这张脸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雨萱也惊呆了,倒吸一口凉气,心虚地往后挪了挪,还以为这是来索命的厉鬼。
“大……大……”陈安石结结巴巴的,立刻松开了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洛水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脸上满是嘲讽,“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大哥……你既然没事,之前为什么不回家?老爸活着的时候一直念叨你呢!”陈安石说话干巴巴的,明显是在心虚。
陆雨萱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家伙根本就没死,而且很有可能私下里已经和陈子轩那个老东西联系上了。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陈子轩为什么会突然调查她了!
这一切都是陈安水那个混蛋在暗地里挑拨是非!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老头子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对我起了疑心。
要不是已经确定自己被怀疑,甚至对方都察觉并掌握了证据,我哪会冒险直接动手!
说到底,这事儿都得怪陈安水!
陆雨萱心里这么想着,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让他死得彻底些吧!
陆雨萱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不断告诉自己,眼前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绝不是什么鬼魂。
她微笑着走上前,对陈安水说:“你回来得正好,老头子生前已经立好了遗嘱,有律师见证,也经过了法律公证,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说说这事儿。”
话刚说完,律师就匆匆赶到了病房。律师看着病房里挤满了人,心里不禁感叹,不愧是富豪,死了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位就是你爸的私人律师,你爸之前已经把名下的财产做了分配,咱们正好看看他是怎么安排的。”
陆雨萱说着,示意律师赶紧把遗嘱拿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律师显得有些紧张,他擦了擦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文件。
他一边拿一边说:“陈先生之前已经找我做了财产公证,也立下了遗嘱,这些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至于陈安水公子,陈先生之前可一点儿都没提到过您,这份遗嘱对您可能不太有利,但遗嘱绝对是真实的。您就算有什么不满,也请尊重法律以及您父亲的安排。”
于是,律师开始宣读财产的分割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