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瑛炙热疯狂,欲将毁灭一切的怒火,倏地就冷却了。
寒风吹在身上,她肌肤冰凉,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双手垂在身边,无意识抠着身下的苇席。
端看沈九的反应,朝廷绝不是宁勖的对手,宁氏大军迟早会打进京城。
临行前,宁勖决绝的话,再次回荡在郗瑛耳边。
宁勖并非宽厚大度之人,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定不会放过他们。
她从未吃过苦,这段时日朝夕不保的穷困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不愿与沈九去浪迹天下。
要是沈九独自离开,以他的本事,完全能够活下来。若是拖着她,她会成为他的累赘。
假若他因为她而死,如此深重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郗瑛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沈九在意乱情迷中,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仔细凝视着她。
待看到郗瑛迷茫的神情,沈九的心被狠狠刺痛,放在她身前的手,慌张地收了回去。
“对不住,七娘,我不该这般做,七娘莫要怪。”沈九脑子很乱,他像是从打铁的炉子里,掉进了冰窟中,嘴里胡乱陪着不是。
“是我唐突了,七娘别生气。”沈九撑着起身,跳下榻胡乱拢好衣衫,懊恼得都快哭了。
“我们还未成亲,我如何能这般做,我果真是畜生!”沈九跪在了榻前,埋在心底深处,许久未曾有过对自己的厌恶,一下席卷了他,痛恨得直捶自己的头。
李夫人与郗道岷先有首尾,这么多年来,仍旧被世人鄙夷嫌弃。
他不怕流言蜚语,但她不该承受这些,他不忍看她受半点委屈。
浪迹天下只是言过其词而已,其实便是逃亡,跟着他吃苦受罪。
他果真配不上她,他始终是骡子,是没出息最低贱的獠奴!
郗瑛对着沈九难过愧疚,心情也很不好受,她并不在意名声。
她自我,任性妄为,但她对无法忽视他的眷念,满腔的爱意。
“别说了。”郗瑛很乱,按住了他的手臂,只感到苦不堪言,任何的话,说出来都太虚伪。
“并非你想的那样。”郗瑛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干巴巴道。
沈九头都抬不起来,他不敢去看郗瑛。寒风不断灌进来,曾是他心安之处的宅子,此时让他无比憎恨。
要是他也如宁勖那般,出生正统,就算是身陷囹圄,也照样有无数能人志士追随,雄霸天下。
宁勖应该从不会自卑,与她居在破屋,因着心底坦然,也如高堂华屋。
他就是阴沟里的蝼蚁,苟且偷生。郗道岷骂得没错,他就是条疯狗,就算再厉害,始终是条上不得台面的疯狗。
“沈九。”郗瑛拉好衣衫,起身靠在墙上,“你别自责了,我算了,你起来,我有些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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