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知道的。”
陆沉渊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让张氏商人没缘由有些发毛:
“你知道钱掌柜的真正死因,也知道客栈前阵子失踪的那些人,都去了何处。”
张氏闻言,那张和气的笑容霎时敛去,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他上下打量着陆沉渊,见他身形单薄,又带重伤,那份惊惧之心登时化作了轻蔑与狠戾。
“你那位嗜酒如命的美人师父,便没有教过你,行走江湖,不该管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去管么?”
陆沉渊道:“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只可惜,你是唯一的线索,不能轻易让你跑了。”
“线索?”
张氏嘿然一笑,眼中杀机毕现,“我看你是年轻气盛,尚未领教过江湖的险恶,今日便让你涨涨教训!”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自怀中掣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陆沉渊的咽喉疾刺而来!
陆沉渊见状眸子微微眯起,却没有动弹。
张氏商人见这少年不闪不避,竟似被自家这雷霆一击骇得呆了,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快意,仿佛这些时日与那些邪魔外道虚与委蛇所受的窝囊之气,仿佛都要借着这一刀发泄出来。
虽然他自己不过是一介寻常商贾,于这修行者的世界中,不过是随波逐流的蝼蚁。
然则对付眼前这乳臭未干、又身负重伤的黄口小儿,却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念至此,他那刺出的匕首更是去势如电,刃上寒光闪烁,直取少年咽喉要害。
电光石火之间,便在他以为必中之际,忽生异变!
只见那陆沉渊神色平淡,只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作剑诀之状,于身前轻轻一竖。
便在此时,一簇墨焰,竟自他指尖凭空而生,悄然燃起。
那火焰色泽沉郁,不见半分炽热,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异。
“这是什么名堂?!”
张氏心头猛地一跳,哪家凡人能有这般手段,隐约意识到对方可能隐藏了实力。
少年此时的气势,仿佛都发生了变化,变得充满诡异又深不可测。
张氏暗叫一声“不好”,手上更是催足了力道,只盼能在那邪火发作之前,先取了这小子的性命。
终究是迟了一步。
只见陆沉渊指尖那点墨焰倏然拉长,化作一道游走的墨线。
他手腕轻动,便以这墨火为笔,于身前那片虚空之中,不疾不徐,凌空虚点,继而腕走龙蛇,勾画出一道玄奥的符篆来。
那符篆甫一成形,整个客房之内,光线陡然一暗。
张氏只觉周身空气猛然变得粘稠如胶,双足更是似陷入了无形泥沼之中,每挪动一分,皆需耗费千钧之力。
他心中大骇,不知这少年使得是何等妖法,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家那柄本是势若奔雷的匕首,竟在离那少年面门尚有三寸之处,硬生生凝在半空,再也难进分毫。
哪怕用尽了全身力气,涨得满面通红,那匕首偏生就是递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