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铺子不多,是做的酒水生意,进账情况尚可。
杜雪容原想问沈明珠无端去铺子上做什么,瞧着她一副提不上来气儿的模样,便放弃了,转而道:“你好生歇着,别说话了。”
沈明曦点点头,不再开口说话,一边喝药一边听杜雪容说事儿。
她现在还是浑身无力的状态,倚靠在枕头上都需要人扶着,不然这一碗的药,她早喝完了,哪里用得着让人一勺一勺喂?
怕她着凉,屋里的窗户是关着的,只留了一小条缝隙通气,才说了一会儿话,杜雪容额角便有汗珠冒出来了;反观沈明曦,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却整个额头光洁,竟半点汗渍都没有。
柳琳琅给她喂完了药,一旁的云芙递了颗糖在她嘴边。今日沈明珠没空喂她糖,便将糖交给了云芙,让她看着沈明曦喝完了药再喂给她。
刚收好了药碗,外头又进来一人,正是才刚写完了课业的沈君墨。
他身上还穿着书院的衣裳,头上四方平定巾,身上月白棉麻衫,腰间紧扎鞓带,左侧悬系竹木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姓。
见有两个陌生姑娘在,沈君墨稚气却儒雅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惊愕,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朝着姐妹二人行过了平礼,这才走到沈明曦床边,问她:“身子可好些了?今日路过琥珀斋,我看许多人排队,想着也去凑凑热闹,买了份梅子回来,你们尝尝看。”
他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梅子,拿了一颗递给她。
这梅子制成了干果,外头浮着一层不太明显的糖渍,一口咬破了外面干枯的果皮,酸涩的味道充斥在舌尖,又有甜味中和。
“怎么样?”他看着沈明曦的表情,在她露出嘴角的梨涡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又看向屋子里的那姐妹俩,“二位姑娘无需拘礼,你们同明曦要好,来了这儿便当是回了家。”
二人点了点头。
看出来自己在这儿,她俩多少会有些不自在,沈君墨同沈明曦说了两句话,便朝她们微微颔首,出去了。
“你这哥哥,瞧着像是很受夫子欢迎的那一类啊!”沈君墨一走,杜雪容就立刻不装了,拿了颗梅子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被酸得面目狰狞,但没过多久,又因甘甜的回味双眼放光,和杜如茵商量着,若是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店铺还开着,买些回去吃。
“听说明曦的二哥八岁便考中了秀才,当年似乎还是案首呢。这样的学生,不管是在哪个书院,夫子都喜欢得不得了吧。”杜如茵尝了一颗,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喜欢,顺着杜雪容的话道:“说不准,日后明曦还能有个状元哥哥呢!”
沈明曦:“……”你还真别说,她以后还真能有个状元哥哥,就是这状元的位子坐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污蔑舞弊,然后下大狱。
“那还挺长脸的。”杜雪容又塞了颗梅子进嘴里,顺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向一旁的杜如茵:“姐姐,要不你也考个状元,这样以后我出门在外也是状元郎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