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
“雷家堡完了!”
雷世俊正在府中养病,长子雷元庸突然到来,一向稳重的长子这时一脸枯败,丧气到了极致。
咳咳~
雷世俊虚弱,咳嗽两声,瞪眼喝问:“雷家堡发生何事!”
雷元庸苦涩道:“祖坟被刨,一把火烧。又有人撅了八丈河水库,水淹了雷家堡!”
“胡说八道!”
雷世俊垂死病中惊坐起!
祖坟暂且不说。
就说水库。
“水库即便决堤,水往低处流,也该是顺着八丈河往下游去,怎么会跑到南边五里地外的雷家堡?”
雷世俊大骂!
这水库是他上位后推动修建,早就策划好,即使发大水也断不会往雷家堡方向涌去。
但他怎知——
“爹啊!”
“那伙人惯会挖掘,不知何时在庄堡与水库之间挖通一条十丈宽的暗渠,生生将水库连同八丈河上游的河水全都引到了庄堡。”
“我们猝不及防,田里庄稼被冲的干净,今年只怕颗粒无收。”
“还有大量河水涌进庄堡,人虽未死伤几个,但水漫金山,堡中粮库、武库、仓库全都被淹,损失惨重!”
雷元庸心在滴血。
殊不知,雷世俊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雷家在上阳城被纵火、被杀人,损失已然极为惨烈,但雷世俊心里还有一个支撑,绝望之际往往会想到雷家堡这个坚实后盾,又会燃起斗志。
这是他还能坚持住的最大心灵支柱。
然而。
今日。
长子雷元庸跑来说,雷家堡被淹了?
后盾没了?
支柱倒了?
哦!
对了。
还有祖坟。
“啊啊啊!”
雷世俊面目狰狞撕心裂肺,嘶吼两声便‘咳咳咳’不断呕血。
“爹!”
“爹!”
“你别吓我!”
雷元庸惊慌。
不就是祖坟被刨,不就是庄堡被淹,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他们家大业大。
还有上阳城乃至上阳府内外这么些产业,怕什么?
好生经营。
迟早翻盘。
雷元庸觉得父亲老了,承受能力太低。
忽而又想到,或许是雷世俊年过六十即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对祖坟这种事情格外敏感,这才气的不成样子。
但还是太夸张了。
“爹!”
“真不至于!”
他在旁安慰。
这时。
赖大听到动静大步进来,见状大惊:“大爷,你又跟老爷说什么坏消息?”
“我只是说了下雷家堡被淹、祖坟被刨而已。”
“嗯?”
“又?”
“还有其他坏消息?”
雷元庸察觉不对劲,猛然看向赖大。
赖大哭道:“天杀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那伙人前日刚烧了咱们在上阳城中所有店铺所有仓库,杀了66名掌柜跟管事,老爷气的吐血!怎能再听噩耗!”
“……”
雷元庸如遭雷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雷家完了!
……
雷家完了。
但没完全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雷家终究家大业大,即使遭到连番重创,只要人还在,蛰伏几年十几年,依旧能够东山再起。
然而,左京并不准备给雷家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