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嘉和吕子乔的声音几乎同时从客厅方向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秦羽墨看着冲进来的陈美嘉和一脸惊愕的吕子乔,眼中的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她咬着下唇,看了看地上摔碎的瓷勺和溅开的暗红汤渍,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凌昊,她那副楚楚可怜、饱含委屈和无助的模样,瞬间赢得了美嘉的同情。
“羽墨!你没事吧?”陈美嘉连忙跑过去扶住秦羽墨,看着她手腕,虽然什么都没有,“凌昊!你干嘛啊?羽墨姐好心给你熬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摔碎瓷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凌昊闻言,有苦说不出,没有解释,低头一言不发。
“凌昊兄弟,你这就不地道了,拒绝美女的好意,是最不道德的事情!”吕子乔也皱起眉,看着凌昊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和看神经病般的审视,“人家羽墨大美女一片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你看看你,摔碗摔瓷勺,太不礼貌了!”
“汤…那汤”凌昊喘息着,指着地上那摊暗红粘稠的液体,刚想说什么,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汤怎么了?”秦羽墨抬起泪眼,声音带着哽咽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我…我只是放了点当归、黄芪、党参…还有一点安神的朱茯苓,都是温补的好药材,我知道你手上有伤,特意问了老中医配的方子。”她说着,委屈的泪水又涌了上来,“我知道你下午被吓到了,可能精神不太好…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好,是因为美嘉之前,就跟我说了,你长得像我初恋前男友。”
陈美嘉看着秦羽墨梨花带雨、真诚无比的脸,再看向凌昊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看一个精神错乱、不知好歹的疯子。
“凌昊!你太过分了。”陈美嘉彻底怒了,“我看你真是脑袋有毛病,不知好歹。羽墨,我们走!别理这个神经病!”她拉着还在“啜泣”的秦羽墨,气冲冲地离开了凌昊的房间。
吕子乔摇摇头,看着瘫在床上、眼神绝望空洞的凌昊,叹了口气:“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唉。拒绝美女是最可耻的行为,这么好的桃花运被你撞上了,你不懂得珍惜。”说罢他也转身离开,还顺手把那块硬纸板“门”用力地掩上了,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离开时留了张纸条在凌昊床上:“兄弟,成大事者不拒小姐,晚上去酒吧散散心,想去打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凌昊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随即扔到垃圾桶,女鬼上门挑衅,他哪有心情去酒吧把妹。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凌昊一个人,和地上那摊散发着邪异腥甜气息的暗红汤渍。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蜷缩在冰冷的床上,身体因为虚弱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左手伤口处,青铜小印的阴寒吸力如同跗骨之蛆,贪婪地吮吸着他最后的热量。
对门3601的方向,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粘腻的意念波动,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悄然传来。
“咯咯咯,不识抬举…没关系,小炉鼎,你是跑不掉的!”那优雅的猎手,正端着毒汤,住在他的对门。
而他这个猎物,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成了一个不解风情,不懂得怜香惜玉,脑袋多少有点毛病的人。
他孤立无援,心情低落,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