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章纪昭无情打破他的幻想:“前提是她的身体没有携带虫子。”
章纪昭明显知道他的心思,像个拆散鸳鸯的家长,他抬了抬眼皮,置身事外地说:“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当然,你也可以借机试探她,如果她也喜欢你,她会主动离你远点,不会拉着你去送死。”
直升机在八分钟后降落在停机坪。
章纪昭给了查理一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两人伙同绑架了直升机上的两个生化研究员,耳后的微缩炸弹倏地发热,查理按着人质的手松了点力气,望向章纪昭,神情不知所措。
章纪昭一句解释的废话都没说,只是重新联通了耳麦,瞥他:“按好,等下人跑了。”
查理照做。
总部接通了他的线路,负责盯梢他的监控接线员在三声忙音后有条不紊地读起了律令:“e01,根据《特别派遣队安全管理规章》,若你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存在违抗组织命令的行为,我有权依据你的行为危害程度决定是否引爆你体内植入的炸弹。”
章纪昭心情还不错,单手插兜等他念完,这才启唇:“换人和我谈,你废不了我。”
他游刃有余又反客为主指挥起了这个能决定他生杀的接线员:“接解平或者和他同一等级的上面的人,找一个你能连到的。”
“……”
无声对峙之中,接线员似乎也在衡量章纪昭的威胁。
也许他曾被叮嘱过什么,也许他也知道什么内情,但章纪昭总归从耳麦中等到了他的那句妥协:“稍等。”
一分钟后,解平温潺的嗓音如愿以偿钻进他的耳蜗。
“章纪昭,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章纪昭封冻般的五官生动起来,生动来源于他执拗的孩子气,他是来刻意洗涮被自己铭记在心的耻辱的,所以才威逼接线员帮他接解平。
“上次我在你面前对这枚炸弹怕得要死,但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让我死——这次我做得对吗?”
解平似乎是在做别的事,抽空接了他的电话,耳麦传来沙沙的写字声,他温声说话总像在哄人:“不需要我的夸奖,你也是做得很好。”
有“做得很好”就够了,他就是来讨夸的。
解平不会像给弟弟发糖一样给他发糖,他要几句夸奖完全不为过。
“给我一个检测她的机会。”章纪昭道,“我不会让你失望。”
“十二分钟后科里森岛会执行全域下沉的命令。”
解平用一句非同凡响的话为他们的对话作结,“平安回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章纪昭直觉解平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又慢条斯理地放饵下钩,理智却被情感按在地上闷死,忽略掉细枝末节,全心全意品尝大脑蔓延出的甜蜜毒素。
“单独”这个词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