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平抱着章纪昭跟上,这时他走得急些,仿佛怕落下晚餐。
穿过装饰温暖的玄关来到客厅,中央便是一张铺设复古蕾丝托盘垫的暖色胡桃木餐桌。
桌上摆着一篮子的水果和撒糖烤面包,正中央是一大口锅,里面是汁水四溢的剁得稀碎的炖肉,汤水盖过酱骨架,小瘸子坐在宝宝椅上狼吞虎咽,边吃着碗里的边看着锅里的,一言不发,和来时显得像两个人。
“怎么称呼?”解平托着章纪昭的臀腿往上抱,这是什么意思他和章纪昭心照不宣。
章纪昭听不懂沉水语,但语气足够他领会表意,他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偎在男人身上作出吃痛转醒的惨状,解平适时轻拍他后背,低垂着眉眼在他耳畔:“找到吃的了,昭昭。”
昭昭?
没人这么亲昵地叫过他。
从没有过。
章纪昭耳廓汗毛直立,毛孔都为此放大数倍,肉体总在极端快乐时佯装苦痛的战栗,精神却在大力鼓吹、传导这种狂喜。
他克制不流露出任何喜悦,熟练地装出痛到意识迷离的模样,沙哑道:“嗯。”
见两人亲昵凄惨好似一对溺水的鸳鸯,年迈的女主人睁大眼睛绽出一抹假笑,慢条斯理搁置下手中金色的叉子,眼边几条平形的训练有素的褶皱,“看我,忘了和你们介绍我自己,叫我外婆就好。”
“随便坐,我去拿碗筷。”
解平扫了眼餐桌后全开放的厨房,厨房没有贴瓷砖,全是墙壁。
抽油机附近的墙壁纤尘不染,桌上那口大炖锅却熏得极黑,焦干的油脂像脱水的迷你蚯蚓挂在把手边缘。
他们有单独的厨房,不在这里做饭。起码不在这里炖肉。
三口之家的餐桌摆着6张椅子,撇去1张宝宝椅和两张主人坐的椅子,还多3张椅子,可以容纳至少3个客人,铁锅内的食物份量显然也不是按照3人份量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