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四年很快的。”
回答他的是更响亮的水声,章纪昭这方面动静一向比较大,他扒着解平顺溜的西装裤,眼尾泛红却又异常平静地跪在了办公桌下。
拉链一响而落。
解平当选那天万人空巷,只差了几分钟,弗朗西斯窒息而死的消息传来,据那里的研究员说,弗朗西斯是干性溺毙,换言之,憋气自杀。也许是有谁给这个可恨到可怜的老人传了话告诉她解平胜选,也许就是另一个可怜的老人唐克,弗朗西斯就这么死了,实在便宜她。
章纪昭祝贺解平当选,也问他:[要来送她最后一程吗]
[不了,见你,顺便拿点东西。]
章纪昭心底堆积的阴霾一扫而空,紧接着又想起解平说四年很快。四年很快吗?弗朗西斯连一年都没撑过。
解平果然没有去见弗朗西斯最后一面,他在研究院拿了个什么东西,说在某栋楼的楼下等他,章纪昭去瞻仰了弗朗西斯的遗容,他带了把枪,本来想着她不够惨再给她来几枪好了,想了想还是把枪收起来,给弗朗西斯盖好裹尸布。
章纪昭甚至没有怎么伤害她,她只是忍受不了她曾经带给解平的一切,并且自杀了。
下到一楼,推开大门,他看见解平抱着熟悉的大相框坐在灰扑扑的台阶上晒太阳,那条同样熟悉的缀满鹅卵石的羊肠小道就在正前方。
在他脸上看不到忧伤和失落,只有恬静,无限的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