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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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小姑娘软烂的身子,耐心替她拭去眼角泪。

“听话,就那么难么?”

他低下头去啄她的唇,被温言侧头躲开。

温言静默了好几息,等到窒息的眩晕感终于过去,积攒了好久的力气,带着恨,咬牙一巴掌甩向陆知序。

却被陆知序轻描淡写握住。

风暴在他的控制下止息。

“真是只不知驯服的小野猫,还敢打主人。”

陆知序笑了声,那笑里有种高人一等的漠然。

温言难勘地抿住唇,抬起头,满眼通红:“陆知序,为什么?”

他极耐心,俯首在颈侧,吮着她亲:“嗯?”

“为什么锁着我,你又——不爱我。”

温言眼里有粼粼的光,倒叫陆知序想起旭日初升下的野玫瑰,骄傲伸展的花瓣上还残有被夜晚吻过的泪珠。

他的玫瑰,谁也不许碰。

长夜不行,新月不行,世俗里污遭肮脏的男人更不行。

他回过神,郑重一吻落在玫瑰唇角:“我爱你的。”

“这世间,再找不出比我更爱你的人。”

温言颤栗着承受。

但她半个字儿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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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泄后却没得到想要结果的温言失了力气。

她任由陆知序将自己抱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连脊背都被他揉软。

陆知序拨了内线电话,李一白很快带人送上来数套hers的挂衣架,衣物、鞋包、首饰,应有尽有。

温言连眼都没抬。

她恹恹地问:“温衡呢。”

“有人带着他在玩积木。”陆知序将人锁在怀里,指腹摸着她小腹上的软肉,慢条斯理地磨,“放心,跟他说过了,爸爸和妈咪在忙,一会儿去找他。”

温言坐在他腿上,面对他得寸进尺的自称,扯出个讥讽的笑来。

陆知序非常允许她这点儿任性,甚至称得上喜欢。

“看看喜欢哪条裙子,去换上。”

温言烦躁地推他:“哪条也不喜欢。”

“那就是要我替你换了。”陆知序温声笑说,“可以,反正也是从前做惯的事。”

“陆知序你无耻!”

温言恨恨地从他腿上挣脱,走到衣架前,随手选了条露肤度最低的连衣裙。

衣架上所有东西都已经剪了标,甚至连内搭都经过精心挑选,很容易搭出自己的风格。

温言换好衣服一出来,就有种熟稔感。

“谁准备的这些?”

陆知序去抽了烟回来,身上还有股烟草味儿。

见温言不喜地蹙了眉,他就没过来,倚在门边随口:“霍丝琦。”

温言一下冷了脸色,踩着高跟鞋噔噔噔从陆知序身边路过。

“让开。”她冷声吐字,“我要带温衡回家。”

陆知序笑出声,将人揽着腰往怀里带:“听见她名字就这么生气?说说,为什么。”

“不是说霍小姐不在陆氏了?耍我好玩么。”

陆知序眼里染上玩味,低头嗅她身上的味道。

她身上的味道很干净,不算甜,也不是纯然的魅惑,有种剥离一切的冷,勾着人想更深入的探索。

他抵着她伶仃的锁骨,贪恋地闻了一阵儿,才解瘾似的开口。

“我从来不耍你,温言。”

温言抿着唇,直直地看他,不说话。

陆知序闷声笑了一阵儿,直起身,不疾不徐解释。

“霍丝琦是做错点事儿,但能力不错,就调去给总经理当特助了。”他的指腹腻在她的锁骨之上,凉得像蛇信子,“人还在陆氏。”

温言挥开他的手,不赞同他对一个人太轻易的生杀予夺:“就为条皮带?”

陆知序寡淡地扫她一眼:“也不是一般的皮带,是温小姐拿到奖学金以后,买给我的第一条皮带。”

“好用。”他拖长了嗓,刻意逗她。

温言想到那皮带的种种用途,面上一红,狠狠踩他一脚:“那怎么不见你把它供起来。”

陆知序失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找回来后,没把它供起来?”

“晚上去东山墅。”

“给你看看。”

温言彻底恼了:“我才不去,放开!”

“放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儿。”

温言比不过他的力气,只好妥协:“什么。”

“不准再乱跑。”

温言没好气:“我还能跑去哪?”

陆知序嗓音松了很多,有点低哑,懒怠地衔着笑。

“每周至少三次,过来东山墅。”

温言这下不应声了。

他掐着下巴逼温言抬头,指腹重重碾上她的唇:“不答应?那就四次。嗯?”

“陆知序!我接下来会很忙的。”她急起来,生怕这个疯子直接加到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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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序浑不在意地“嗯”一声:“都忙点什么。”

“暑假学校要值班,七月要开始备课、写论文,而且你们和京大那项目,不是就在这几天开始了么,我总得多去看看吧,答都答应了,没有不做好的道理。”

温言越说越有底气,最后伸出两根手指:“一周两天,我带温衡过来。”

“最多这样了。”

陆知序看着小姑娘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无声勾了下唇。

慢声道:“行,都依我们温老师的。”

温言心里跳了下。

竟然,这么好说话?

有时云 可是妈咪,我觉得干爹很喜欢你……

“今晚呢, 真不去看看你的皮带?”陆知序垂首逗她。

得到温言一个白眼后,矜贵散漫的男人低声笑起来。

那笑声像活的,一寸一寸, 钻进温言耳朵里。

她烦躁地一揉耳, 绕过陆知序,走了。

陆知序跟着出了休息区, 落在后头, 带了点儿漫不经心。

他不疾不徐点起烟,随性夹在指间, 颀长身影懒散踱步, 仿佛将走廊都拉长。

两人一前一后,将眼前一幕变作电影里的某帧。

温言是动的, 淡赭红的曳地长裙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在最前头,粉颊带薄怒,经过的画面都被她染上热烈;陆知序则是静的, 漂亮轮廓隐在傍晚时分未开灯的长廊中,晦暗得文雅而矜贵, 他这一头,是褪了色的黑白电影。

他们一快一慢,是2倍速和05倍速的人生,时隔多年后的又一次交集。

陆知序知道,分开的时间,对温言来说其实过得很快。

学习、成长,养育温衡, 她把自己活得很饱满。

比起十几岁时的自卑怯懦,现在的温言要自信得多,她终于找到自己的根, 支撑得她的倔强都那样有底气,终于不再是纸糊的,脆弱的,一戳就穿的。

可陆知序自己呢?

他这些年,反倒是活成一头干瘪的困兽。

虽外头仍笼着一层金玉似的华贵体面,可只要走近了便不难发现,这亮堂堂的纸醉金迷是死寂的。

也就全仰仗这些年,除了温言,根本没人能走近他。

陆知序的时间过得那样慢,慢得几乎都停滞。

慢到才八年,就好像走过了半生。

直到温言重新登场,才堪堪打破这老旧默片的循环播放。

橙红色的烟花星子一路蔓延,冗余的烟灰摧枯拉朽快要烧到他夹着烟的长指上去。

陆知序敛眸,扯扯唇,将烟灰掸尽,迈步跟上了那抹摇曳生姿的红印子。

外面好像下起淅沥的雨。

-

陪温衡玩了一阵儿乐高后,陆知序带她们去吃粤菜。

毗邻天安门的四合院里头藏着原汁原味的食材和地道的粤菜师傅。

在京市这个公认的美食荒漠里,吃得温言眼前一亮又一亮。

温衡这个被英国菜荼毒又不能吃辣的小可怜更是吃得眉开眼笑,甜津津一口一个干爹地喊。

陆知序懒怠而松懈地靠在椅背上,勾着唇应声。

和他平日里一贯矜贵得体又时常端着的模样不大像。

倒有种卸下负累的松弛自得。

温言说了句稀奇,好心眼儿关心一句:“又不吃?你当神仙啊?”

“跟谁学的嘴这么毒。”

“除了你还能有谁。”温言立刻顶撞回去。

陆知序凝着她,慢吞吞说了句:“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他又变回那个从容、沉稳的掌控者。

仿佛下午将她压在长桌上胡闹的人不是他。

一顿饭,吃得父子二人心情都好,只有温言,惦记着他下达的一周两去的任务,心弦都还紧绷着。

将人送到京大职工宿舍后,陆知序没再下车。

只在温言逃也似的跑开之前,喊住她。

“干嘛?”

温言磨磨蹭蹭转过身,眼里写满了“你最好快点说,我再敷衍你最后一分钟”的不情愿。

车窗降下来,露出那张石膏像一般完美比例的侧脸。

英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睛转过来,像神祇睁眼注视世人,只那眉眼里并无悲悯与通透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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