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才落座,就有人便端上一盘热腾腾的烤肉。
秦方学起身,笑着替他斟满酒:“早知你今夜回来,我们该等等再开席。”
“原想明早回来,”赵虎摆手,“谁知道年节里,外头客栈都歇了。”
“这是你家!哪有到了家门口还投店的道理!”秦方学举杯相敬。
席间气氛复又热络。
严明川望向他身后:“赵师父,大白可也回来了?”
赵虎饮了口酒,啧道:“回了。路上喂它恁多好肉,指望它跟我亲近些。谁知刚踏进咱们这地界,‘嗖’地一下,就没影了!”
秦方学咧嘴大笑:“哈哈!那大家伙,定是寻阿瑶去了!”
陈家村小院。
陈瑶刚撬开一只肥蟹壳,小勺正准备挖那金黄诱人的蟹膏,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院中似有重物砸落下来,紧接着便是大白那嘹亮熟悉的鸣叫。
“呀!是大白!”陈奇反应最快,推门一看,大白正在院中悠闲踱步,活像巡视自家领地。
它脚边不远处,躺着一只肥硕的野鸭子。
“哎哟,这是晓得过年,特地来给咱家添道硬菜呀!”李巧喜滋滋拎起鸭子进了灶房。
陈瑶几人欢喜地围着大白,又搂又亲,几月未见,想念得紧。
在家待了几日,初二清早,陈瑶与陈伟便将包袱搬上了马车。
“真不用送?就你俩赶车,我总悬着心。”陈猛眉头微蹙。
侄女虽会赶车,可毕竟年少,又是两个娃子,一家人还真有些不放心。
陈瑶摆手:“大伯您安心陪大伯母走娘家!这路我闭着眼都能走,再说有大白跟着呢,万无一失!”
按当地风俗,初二闺女回门。
李巧现在日子过得顺遂,就想带着全家一起走娘家。但陈瑶姐弟的身份有些尴尬,且庄子上还有秦方学等人需要照应。
陈瑶便决定直接回庄子上。
马车行至村口,正撞见策马而来的赵虎。
“师父!”陈瑶站在车辕上挥手。
“没误了时辰吧?”赵虎翻身下马,与送行的陈猛寒暄,“我就猜到阿瑶这丫头逞强,定要自个儿回去。幸好赶上了,有我护着,陈大哥尽可放心。”
辞别了陈猛等人,陈瑶执鞭驾车,与赵虎骑马并行。
“阿瑶,”赵虎侧头问道,“这些日子,功夫没落下吧?”
陈瑶小嘴一噘,满脸不乐意:“师父!大过年的,您怎么专挑扫兴的话说?”
虽然她每日并未懈怠,可此刻被问起,总觉得这年味儿都淡了三分。
赵虎朗声大笑:“若真下了功夫,还怕为师查问?”
“怕倒不怕……”陈瑶偷眼觑他,声如蚊蚋,“……怪不得师傅您这把年纪了,还没个师娘管着。就您这性子……难咯!”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小脑袋。
她自以为声音低,字字却清晰落入赵虎的耳中,“小丫头片子,又在背后编排为师?”
他故意板起脸,“嫌为师管得松了?”
陈瑶慌忙捂嘴,瓮声瓮气地嚷道:“我方才可什么都没说!您若听见什么不中听的,那是嘴巴自己跑了风,与我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