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杀我,必然无法扭转败局。”
李犰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字一顿,郑地有声。
闻声。
褚时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小竖子,难道也能搅动风云,颠倒乾坤不成?李犰,你未免太过于高看自己,这是京都城,在这里,你翻不了天!”
话音一落,褚时玉眸光阴鸷,紧盯着他的双眸。
“孤,给你一个效忠的机会,选择孤,孤可以给你富贵荣华,忤逆孤,孤让你,连同你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杨休在门外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听到褚时玉一番话后,下意识侧眸看向里边的李犰,暗暗吃惊。
他追随褚时玉多年,从未见褚时玉向任何一个人如此耐心甚至是许以富贵。
然而李犰这个刚入京城的年轻学子,却一再让褚时玉破例。
杨休紧攥着拳头,在心里暗暗使劲:小子,你倒是答应啊,难得殿下对你如此重视,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你有病啊!
反观李犰,凝视着他的双眸,久久不语。
片刻。
褚时玉剑眉微蹙:“怎么,不愿?”
“敢问殿下,有什么资格让学生效忠,又拿什么让学生相信,有朝一日殿下能够给学生富贵荣华,高官厚禄?”李犰突然反问道。
“你!”
褚时玉一时语塞,被他气得拍桌而起。
“如若殿下一直如此,失了民心,接下去再失文武大臣之心,圣上会如何看待殿下,以太子现今势力,又如何挑战皇权?古往今来,凡被废黜之太子有何等下场,殿下可曾了解过?一旦圣上一纸诏书罢黜殿下,殿下自身难保,又如何给予学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李犰不疾不徐,沉声道:“拿命去搏一纸空文,殿下以为学生愚蠢?还是痴傻?”
没有势力,没有民心支持,没有文武百官效力,空有太子之名。
一旦龙凤帝罢黜他,他又有何能耐去反抗?
褚时玉紧了紧拳头,身形一晃:“李犰,你太小瞧孤了,孤……”
“殿下在私下也有培养势力,又如何,难道众皇子是吃干饭的,他们明里暗里又有多少支持者,又有多少暗卫,多少心腹,殿下可曾做过对比?”李犰端坐在椅子上,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留情的反问。
一番话,再次让褚时玉憋了一肚子气,却又无处宣泄。
这家伙,这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只是刚认识,可他却似乎对褚时玉无惧无畏。
那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褚时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当年他与李犰在南书房辩论,每一次都被李犰驳得哑口无言。
正如今日这般。
他在李犰面前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李犰辩得毫无还嘴之力。
可时隔十五年,早已物是人非。
当年的徐江宁,早已不复存在。
“李犰,你果然是好样的,孤记住你了!”
褚时玉紧握的拳头一松,凝视着他的双眸,仿佛要将他看透,却都由他如何对他施加压力,他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学生恭送殿下。”
李犰缓缓起身,朝他微微行了一礼:“提醒殿下,此处乃是燕王殿下赏赐学生的住所,殿下今后还请莫要再来,如若让燕王殿下知晓殿下这挖墙脚的行为,怕是要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