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的会面比温淇竹想象中顺利得多。
先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周母蒋舒是位气场很强的干练女人, 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而周父周升弘虽然态度不算热络,但是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些让人下不来台的犀利话语。
没有刻意的刁难或者傲慢的诘问, 让这顿饭维持表面的平静祥和,就已经比温淇竹预想得好太多了。
回想高中时周升弘对她的态度, 和现在真是天差地别。
饭后,四人便在车库分道扬镳, 也算是圆满完成了这次会面。
温淇竹坐在副驾驶,偏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周淮聿。
青年神情淡定,单手推了下银丝框眼镜, 俯身过来帮她扣安全带,在抽身离开前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只是开车前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日复一日都在重演。
但温淇竹这次没放他走。
她伸手揪住周淮聿的衣领, 打断了他退回去的动作, 很亲昵地主动凑过去, 在他的唇上蹭了蹭。
周淮聿眸色渐深,手撑在副驾驶座椅椅背上,低头回应她的吻, 哑声问:“怎么了?”
“阿聿, 谢谢你。”她很认真地说。
青年挑了下眉:“谢我什么?”
因为遇见你好幸运,让我觉得好喜欢你, 也好谢谢你。
温淇竹认真而专注地用目光描摹他的目光,什么也没说,只是扬起唇角笑了笑,随后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又亲了上去。
密闭的空间,气温因为不断加深的吻极速升高。
不知不觉, 这个吻就变了味道。
周淮聿的手从她衣摆里退出去,帮她理了理衣服,克制地坐回驾驶座,喉结上下动了动:“走吧。”
她端详男朋友此刻面上难言的忍耐与自制,觉得无比新奇又可爱,半开玩笑地说:“其实在车里也可以试试?”
眼见周淮聿的表情越来越危险,温淇竹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连忙改口:“我开玩笑的,走吧走吧,咱们回学校了。”
周淮聿定定地看着她,无视她苍白无力的辩解,忽然问:
“温温,你带身份证了吗?”
其意彼此心照不宣。
温淇竹睁大眼睛,看了眼车载显示屏的时间,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说:
“白.日.宣.淫不太好吧……”
闻言,周淮聿蓦地笑了。
他只觉无奈又好笑,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似笑非笑道:“带你去野餐露营,先前计划好的,忘了?”
温淇竹摸了摸鼻子,有一瞬因自己想歪了而不好意思,随后又迅速理直气壮地指责:
“那直接说咱们去露营不就好了,故意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阿聿,你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周淮聿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启动了车辆。
发动机的轰鸣并没有盖过他语调散漫的认罪。
“是,我对你图谋不轨。”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图谋?”温淇竹不依不饶地追问。
青年打了一转方向,操纵车辆驶至车库出口,无人值守、全自动的机器扫描到车牌,发出“滴”的一声,迅速放行。
tto的车库登记了他和他送给温淇竹那辆库里南的车牌,自由出入,无需收费。
车辆在马路上高速行驶,窗外的风景向后退去,化作一道道不甚清晰的残影。
周淮聿单手扯开自己衣领最上方的那颗扣子,没有看她,只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图谋怎么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这是我的人生目标,也是我正在努力达成的既定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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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推移,几个春去秋来,转眼温淇竹就从大一学妹摇身一变成了大四学姐。
走在路上,她有时会被人叫住,对上一双腼腆懵懂的眼睛,听见对方忐忑不安地问:“学姐,请问博思楼该怎么走?”
回答完,看着对方小跑着离开的身影,温淇竹偶尔有些恍惚。
坐在图书馆里,看着邻座上摊开的一年级学习资料时,更是感慨万千。
时光匆匆,刚入学的茫然无措犹在昨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毕业季了。
“竹子我今天不去食堂吃饭了,你去吧。”徐钰淼从一堆考研资料里焦头烂额地抬头,说完又急匆匆继续埋头学习。
温淇竹应了一声,“那我帮你打包一份带过来。”
她找到一份电视台的工作,打算直接就业,不考虑考研。
另外两位室友,一个忙考公一个忙考编,前两天才出了国考岗位公告,本打算考公的丁韵来回翻了好几遍公告,都没找到几个自己能报的岗位,在宿舍大哭一场后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准备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