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甜甜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赵长平手里那捧雅致的花束，眼睛瞪得溜圆，“好漂亮的花花！爸爸，你买花花了！”
赵长平笑着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把花递了出去。
蔡茜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身上系着一条小熊维尼的围裙。她看到那束粉白相间的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连话都忘了说。
“茜茜阿姨，爸爸买花送给你哦！”甜甜像个小报幕员，仰着头，一脸的骄傲。
赵长平看着蔡茜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那点紧张感反倒散了，他把花又往前递了递：“送你的。”
蔡茜这才如梦初醒，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指尖触碰到花束的包装纸，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低头闻了一下，那股清甜的香气让她眼眶一热。
“爸爸，电视里说，男孩子送女孩子花，就是要结婚了！”甜甜人小鬼大，语出惊人。
赵长平被女儿的话逗得一乐，而蔡茜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嗔怪地瞪了甜甜一眼：“小丫头，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
气氛正好。
赵长平顺势蹲下身，让自己和孩子们平视，又把跌跌撞撞的想想捞进怀里。他看着甜甜，声音放得格外轻柔：“甜甜，爸爸很喜欢茜茜阿姨，想和她结婚，让她以后都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甜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眨了眨大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孩子气的困惑和不安。
她小声地问，却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我妈妈呢？要是妈妈回来了，怎么办？”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蔡茜抱着花的手收紧了些，脸上的血色褪去，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她紧张地看着赵长平，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长平没有回避，他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温柔：“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她回不来了。但是她会一直看着甜甜和想想，希望你们开心。”
他顿了顿，给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才看向蔡茜，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以后，就让茜茜阿姨和爸爸一起，照顾你们长大。你们可以叫她……茜茜妈妈，你们愿意吗？”
这不是命令，是商量，是请求。
甜甜沉默了，她的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旁边抱着花、眼圈泛红的蔡茜。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茜茜阿姨会给她扎漂亮的辫子，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整晚不睡地守着她，还会做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些画面，温暖又清晰。
小丫头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松开抱着爸爸大腿的手，走到蔡茜面前，踮起脚尖，从她怀里把那束花“拿”了过来，然后又郑重其事地，重新塞回蔡茜的怀里。
“茜茜妈妈！”
这一声，奶声奶气的，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蔡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泪珠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视线瞬间模糊。她猛地蹲下身，一把将甜甜紧紧搂进怀里，仿佛要将这个小小的身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天知道，她等这一声“妈妈”，等得有多辛苦。
怀里的想想看到这个情景，也有样学样，伸出小胖手拍着蔡茜的后背，口齿不清地大声喊：“茜茜妈妈，抱！想想……也抱！”
赵长平看着紧紧相拥的三个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颗被过去灼伤、长久以来都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稳稳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