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莉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顾盼，压着嗓子尖叫：“啊！我们成功了！”
顾盼也笑得眉眼弯弯，拍着她的背，看向沉静却难掩兴奋的蔡茜和何慧中。
可刚走出大门，一股冷风吹来，她们同时顿住了脚步。
对面大楼的巨幅LED广告屏上，正滚动播放着一个知名母婴品牌“BabyFirst”的广告，代言人是最近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明星。
广告语极具冲击力：“给宝宝最好的，从第一件衣服开始。”
周莉莉脸上的狂喜慢慢褪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何慧中在她身边轻声说：“看来，京市这场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硬。”
便捷酒店的房间狭小，空气里还残留着外卖的味道，与星光百货的精致奢华形成了刺目的反差。
四双脱下来的高跟鞋东倒西歪地摆在门口，像是卸下的铠甲。刚才的意气风发，被对面大楼那块巨型广告屏无情地碾碎了。
周莉莉死死盯着手机上循环播放的“BabyFirst”广告，屏幕的光映着她那张褪去狂喜的脸。
“一线女星，全网通稿，黄金时段广告轮播……”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得烧多少钱？咱们连人家的零头都凑不出来。”
刚才的兴奋劲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半点不剩，只余下冰冷的现实。
一直安静的蔡茜也开了口，声音有些发紧：“我们的设计再好，藏在深闺无人知，又有什么用？”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何慧中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他们的目标客户是整个母婴市场，用资本和声量进行无差别覆盖。而我们，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精准。”
“精准？”周莉莉猛地坐直了身体。
“对，精准。”顾盼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摇晃的军心，“王总监为什么签我们？不是因为我们的PPT做得多好，也不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是因为那件商务哺乳服，实实在在地解决了她作为一个职场背奶妈妈的痛点。这就是我们的‘精准’。”
周莉莉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刚才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盯上猎物般的兴奋。
“我懂了！BabyFirst是大炮，咱们就是***！他们打面，咱们就打点！”她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不回去了！”
这个决定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
“顾盼，你和蔡茜回去抓生产和品控，后方阵地是根本。星光百货的专柜必须一炮而红，销售这一块，我亲自来盯！”周莉莉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越说越激动，“我周莉莉今天就把自己抵押在京市了！不把‘好运’的招牌在这儿插稳，我绝不回去！”
“我陪你。”何慧中言简意赅。
周莉莉一愣，看向她。
何慧中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补充：“京市水深，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租办公室、签租赁合同、处理税务、对接百货公司的法务流程，这些事你一个人办不来。”
周莉莉张了张嘴，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想说句煽情的话，却被何慧中下一个问题打断了。
“你先想想，咱们是租个公寓当临时办公室，还是直接租个商住两用的？”
一句话，把周莉莉从豪情壮志拉回了柴米油盐的现实里。她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听你的，你才是专业的。”
紧张的气氛瞬间被冲淡。
顾盼看着眼前这三个伙伴，蔡茜的忧虑变成了专注，周莉莉的焦躁化作了斗志，何慧中的冷静给予了最坚实的支持。
她心中豪气再起，一锤定音：“好！兵分两路。我和蔡茜连夜订票回去，保证弹药充足。莉莉，慧中，京市这个桥头堡，就交给你们了。”
窗外，京市的夜色依旧繁华。但此刻在她们眼中，那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璀璨，而是即将被她们征服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