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突击检查，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她竟然在店里，用咱们给宝宝试用的高端护肤品，给自己做手部护理！当着顾客的面！”
顾盼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好，我马上处理。你那边怎么样？幸好当初租的那套两室一厅没退，不然你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别提了，那房子现在就是我的军火库，堆满了培训手册和宣传物料。”周莉莉顿了顿，语气里总算有了点笑意，“不过盼盼，你别说，看着一家家挂着咱们‘好运’招牌的店开起来，真他妈带劲！”
她又开始抱怨：“我现在感觉自己快成知心大姐了，每天不是调解加盟商夫妻吵架，就是处理店员内部宫斗，我太难了！”
顾盼听了，轻笑出声：“能者多劳。”
“我可谢谢您嘞！”周莉莉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她刚想再抱怨两句，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顾盼说了声“先挂了”，结束了通话。
进来的是设计师蔡茜。
她看到李媛媛也在，表情明显有些局促和紧张。
她抱着一个平板电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李总，盼盼，打扰一下，我……我有点东西，想给你们看。”
蔡茜在童装设计上天赋异禀，最近几季的爆款，几乎都出自她手。
李媛媛顿时来了精神：“新设计稿？快给我看看，这次又是什么神仙宝贝？”
蔡茜的脸颊微微泛红，把平板递了过去，手指在屏幕上紧张地划了几下。
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穿着漂亮童装的可爱小模特。
而是一只猫。
一只看起来有点拽、眼神里带着三分不羁七分傲慢的三花猫。
它身上穿着一件做工极其精致的迷你风衣，领子立着，腰带系得一丝不苟，旁边还配着一个同款面料的迷你猫包。
下一张照片。
是这只猫懒洋洋地趴在一个设计感十足的迷你猫咪推车里。
李媛媛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蔡茜，这是……你家猫？”
“嗯，它叫花花。”蔡茜的声音细若蚊吟，“我……我就是设计童装剩下些边角料，觉得扔了可惜，就顺手给它做了几件衣服……还有猫包、推车、小玩具什么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顾盼也凑了过来，眼神里透出浓厚的兴趣。
“我……我在淘宝上开了个叫‘LOVEME’的小店，中文名叫‘爱我’，就是……就是想着挂着玩玩，结果……”
蔡茜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
“结果昨天上架的二十件猫风衣，一个晚上，就卖光了。”
李媛媛猛地一把抢过平板：“卖光了？！这玩意儿你卖多少钱一件？”
当她的目光落到那个标价上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百九十八？！”
“就这么一小片布？！”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蔡茜，声音都因为震惊而变调了。
“这比咱们卖给人的童装还贵！”
蔡茜被她吼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
李媛媛却突然不说话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粘在屏幕上，嘴里念念有词，手指飞快地在空气中比划着，像是在计算什么。
几秒钟后。
她猛地一拍大腿，动作大到吓了蔡茜一跳。
李媛媛的眼睛里，冒出了狼一样的绿光，是那种发现了巨大宝藏的、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兴奋。
“我的天！”
“这利润！这他妈是抢钱啊！”
顾盼笑了。
她从李媛媛手里拿过平板，仔细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些设计。
从衣服的剪裁，到猫包的实用性，甚至还有配套的磨爪玩具和猫咪项圈。
这是一个完整且成熟的产品生态。
“蔡茜。”顾盼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啊？在！”蔡茜立刻站得笔直。
“听着。”
顾盼把平板还给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不叫边角料，也不叫挂着玩玩。”
“这是‘好运’即将推出的全新高端产品线——‘好运宠物’。”
“而你，就是这个项目的首席设计师兼负责人。人手和资源，整个公司，你随便挑。”
蔡茜彻底愣住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惊喜像海啸一样将她淹没，让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傻傻地站着。
李媛媛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的兴奋状态，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
“对！就叫‘好运宠物’！还是那个打法！从乐园引流，线上线下一起卖！”
“那些妈妈们给娃花钱不眨眼，给自己的‘毛孩子’花钱，只会更疯狂！更没有理智！”
她激动地冲过来，一把抱住顾盼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盼盼姐！你就是我的神！儿童市场，宠物市场……下一步是什么？下一步咱们是不是要把她们的老公也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顾盼看着她这副财迷心窍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深邃的光芒。
她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
“老公就算了。”
“不过……”
“他们的爸妈，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李媛媛脸上狂热的笑容，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