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听到要把宝妈的爸妈们也考虑进去，眼皮狠狠一跳。
这简直匪夷所-思。
“盼盼姐，你可拉倒吧！这帮老人家怎么安排？”
她哭笑不得地连连摆手，仿佛在驱赶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说我妈，一分钱能掰成八瓣花，买根葱都要跟人磨半天。我上次给她换个新手机，她转头就给退了，非说旧的还能再战三年。你还想从他们口袋里掏钱？”
顾盼端起水杯，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杯壁，温润依旧。
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洞察。
“媛媛，你这就是老黄历了。”
她放下杯子，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笃定地说：“现在社会上最有消费潜力的，就是这批退休的大爷大妈。”
“他们有钱，有闲，就是日子过得有点空。”
李媛媛瞬间警惕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想卖保健品？”
“保健品？”
顾盼嗤笑一声，眼底带着一丝不屑。
“那玩意儿水太深，十个里面九个是坑，还有一个在准备坑你。咱们是做口碑的，不能为了挣快钱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她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每一下都敲在李媛媛的心弦上。
“我是说，可以安排人教他们跳广场舞，练太极剑，打八段锦。实在不行，组织他们出去旅旅游也行。”
“人活着总得有点事做，不然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李媛媛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的天，盼盼姐，你这哪是搞母婴啊，你这是要开个老年活动中心！”
“我都能想象到，为了争领舞的C位，阿姨们能打起来！咱们生意还没开张，先得成立个内部调解室！”
顾盼被她这副夸张的样子逗得直乐。
李媛媛却一脸严肃地把她拉回现实，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摇了摇。
“打住打住！我承认你这脑子转得快，跟装了马达似的。但咱们就这么点人手，摊子铺得太大，最后哪块都做不精！”
“还是先把婴童这块地给挖透了，做成咱们的护城河，这才是正事！”
“你说得对。”
顾盼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透出几分赞许。
她看着李媛媛，话锋陡然一转。
“我们不做老年活动中心。”
“但有一个东西，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甚至是抢着花钱。”
李媛媛被彻底勾起了好奇心，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连呼吸都放轻了。
顾盼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给他们生个孙子、孙女，或者外孙、外孙女。”
“隔辈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购买力。”
李媛媛愣了足足三秒。
随即，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从她喉咙里冲了出来，笑得她眼泪直流，差点岔气。
“高！还是你高！这弯子绕的，差点把我给绕进去！”
俩人笑作一团。
可不是这个道理吗？老人家对自己抠抠搜搜，但给孙辈花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最好的奶粉，最贵的推车，最安全的座椅。
只要说是为孩子好，他们比谁都舍得。
笑声渐歇，顾盼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想起当年林继宗刚承包啤酒厂时，他们搞的那个轰轰烈烈的啤酒节。
也想起了林耀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说：“消费者是可以被教育的，消费习惯也是可以培养的。”
是啊。
从来不是从老人家口袋里硬掏钱。
而是给他们一个为爱买单的，无法拒绝的理由。
想到这里，顾盼的眼神彻底亮了起来。
一片全新的，广阔无垠的蓝海市场，正在她眼前缓缓展开。
说干就干。
顾盼的执行力向来惊人。
那片在她脑中展开的广阔市场，不出三天，就变成了贴在“好运亲子乐园”门口的巨幅海报。
“母女情深，婆媳同心！好运亲子课堂限时特惠！”
硕大的红色字体下面，是几行小字：凡报名孕期管理、产后修复、婴幼儿辅食制作等课程，母女或婆媳二人同行，第二位半价！
李媛媛看着这海报，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她悄悄拉了拉顾盼的袖子，压低声音：“盼盼姐，这能行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像超市大甩卖的调调？”
“调调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顾盼气定神闲，眼角眉梢都带着运筹帷幄的笑意。
“你等着看。”
起初的两天，来咨询的年轻人不少，但一听到“婆媳同行”，大多都面露难色，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