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道途,恋樱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光芒,那份属于顶尖修士的自信与锋芒再次显现:
“玉简玄奥,受益无穷!信哥,我已触摸到那层门槛了。”
恋樱站起身,红衣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糅合了红尘烟火与大道韵律的玄妙气息自然散发,
“只差一个契机,一个能引动全城气运、万民心念的舞台…待我踏出入道那一步,必以最绚烂的舞姿,为你送行,也为这逸云大陆…舞出一片新天!”
恋樱的声音清越激昂,带着破开迷雾的锐气与决心。
独孤信看着她眼中重燃的、比星辰更璀璨的道火,欣慰地笑了:
“好!我等着看你入道之舞,惊艳寰宇的那一天!”
独孤信相信,当自己从龙族疆域,从天元大陆归来时,逸云大陆上,必将多一位以舞入道的传奇。
夜色渐深,醉月楼下的喧嚣渐渐散去。
静室内的四人,品着清茶,说着旧事,谈着未来。
没有离别的愁绪,只有知己间的心意相通与对彼此道途最深的祝福。
窗外的月光与灯火交织,温柔地笼罩着这片小小的天地,仿佛要将这最后的相聚时光,拉得无限绵长。
从醉月楼离开,回到皇都深宫,已是月挂中天。
接下来的日子,时光仿佛被刻意拉长,又流逝得飞快。
独孤信彻底放下了所有皇朝事务,像一个最普通的丈夫和孙女婿。
他每日陪着木伽罗在御花园中散步,看四季灵花绽放凋零;
或是与木老丈在暖阁中对弈,听老人絮叨着过去的趣事和修仙界的奇闻异事;
有时也会指点一下特意召来的威瀚、铃铛等晚辈的修行,目光中带着期许与淡淡的离愁。
木伽罗则显得异常沉默,她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叽叽喳喳,只是更紧地依偎在独孤信身边,替他整理衣衫,烹煮他喜欢的茶点,将那份不舍与担忧,都化作了无微不至的照料。
夜烛摇曳,木伽罗纤长的指尖穿梭于金线银绸间,绣绷上的流云纹渐渐成型。
这不是寻常香囊,每一针都倾注着她的心血。
细密的针脚里藏着防护阵法,夹层中暗嵌着储物符咒。
她将亲手炼制的九转还魂丹、天罡护体符逐一收入囊中,丹药在玉瓶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符箓上的朱砂纹路流转着神秘光晕。
末了,她又小心翼翼地放进几包油纸包裹的桂花糖,深褐色的糖块上还沾着细碎的金桂花瓣,那是独孤城老字号的招牌点心,亦是独孤信年少时总揣在怀中解馋的最爱。
廊下的竹椅吱呀作响,木老丈倚着斑驳的廊柱,藤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青石板。
暮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道被岁月揉皱的墨痕。
老人浑浊的目光投向远方层叠的山峦,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歌谣,曲调古朴苍凉,像是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的叹息。
那声音混着晚风,飘进爬满紫藤的花架,惊起几串簌簌的花响。
每当独孤信与木伽罗携手走近,廊下的氛围便陡然鲜活起来。
木老丈立刻直起佝偻的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将藤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小崽子!上次悔棋不算,今儿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说着便去取墙角的棋盘,黑白棋子相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院中长久的寂静。
或是拍着大腿,摇头晃脑地追忆往事:
“当年我一眼就瞧出你俩有缘分!要不是老头子我从中撮合,哪有今日这般佳话?”
苍老的笑声中,藏着欣慰,更藏着将晚辈护在羽翼下的骄傲与满足。
临行前,独孤信再度踏入那幽深的轮回殿。
独孤信指尖翻飞,以冥界特有的珍稀材料为引,在氤氲的冥火中精心炼制出一枚养魂戒指。
此戒指内暗藏玄机,分设十重隔间,可同时滋养十位魂魄,实为不可多得的招魂至宝。
在轮回殿内的幽光中,独孤信轻挥戒指,将来自天元大陆的两缕鬼魂收入其中。
一位是玄丹门阵堂首座邱明子,阵法之道造诣颇深;
另一位是天剑阁长老裴元庆,剑术精湛,声名远扬。
这二人在轮回殿供职已久,得知独孤信欲前往天元大陆,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光。
想到或许能借此机会重返故土,他们难掩欣喜,当即欣然应允,愿为独孤信引路,共赴那魂牵梦绕的家乡。
黑龙、金鹏、黑熊也进入了最后的调整。
黑龙反复推演着进入龙族疆域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形,将需要注意的禁忌、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以及几个相对中立或对外来者态度尚可的龙族支脉信息,再次详细告知独孤信。
金鹏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羽翼的光华内蕴,将状态调整到最完美的平衡。
黑熊则一遍遍擦拭着新得的厚重臂甲,沉默如山,眼神却锐利如刀。
终于,离别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