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股源自太古血脉的凶戾之气在不断翻腾,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想要挣脱束缚,撕裂眼前的一切。
可龟太郎的灵力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压制着它的本能,让它无法肆意妄为。
龟太郎将穷奇的挣扎尽收眼底,却并未过多苛责。
龟太郎(独孤信)不会真正压制穷奇的“残暴”与“恶”念,也不会妄图引它向善,这根本不可能。
他要做的,是教穷奇学会克制,在“霸”道之下明辨是非,而非一味无脑残暴作恶,否则,只会令其站在所有生灵的对立面,最终自取灭亡!
穷奇的凶戾与破坏本就是刻在它血脉中的本能,想要改变是绝无可能,但要学会克制。
而这外环的混乱,恰好是磨练它心性的最佳场所。
在诱惑与本能的边缘反复拉扯,才能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而非被力量所吞噬。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玄蚼与云梦。
玄蚼正皱着眉头,气息微微起伏,显然对狼妖的所作所为极为不齿。
而云梦则是一脸不忍,六条狐尾紧紧蜷缩在一起,眼中满是困惑与怜悯。
“玄蚼,你且看那两名狼妖。”
龟太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他们修为不过妖丹中期,却敢在此欺压弱小,你可知为何?”
玄蚼沉思片刻,沉声答道:
“回师尊,想来是这外环缺乏强有力的管束,且那兔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才让他们有恃无恐。”
龟太郎微微点头,又看向云梦:
“云梦,你又如何看待此事?”
云梦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他们这般恃强凌弱,实在太过可恶!可……可那兔妖若是有足够的实力,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吧?”
“你说得没错。”
龟太郎赞许地看了云梦一眼,
“这沧屿城,乃至整个妖域,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的基本法则。但法则之外,仍有道义可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街道上那些或麻木、或贪婪、或凶狠的妖族,
“那狼妖虽逞一时之快,却也树敌无数,迟早会栽在更强者手中;而那兔妖若能吸取教训,潜心修炼,未来未必不能报仇雪恨。”
“这世间之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你们需学会用辩证的眼光看待,方能在这乱世中守住本心。”
玄蚼与云梦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默默将龟太郎的话记在心中,再看向街道上的景象时,眼中多了几分思考,少了几分单纯的愤怒与怜悯。
与此同时,龟太郎的心神始终分作两半。
一半用于引导弟子,另一半则在默默观察着外环的一切。
他注意到,街道拐角处,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妖族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狼妖与兔妖的争斗,指尖闪烁着微弱的灵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远处的酒肆里,几名气息强横的妖族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看向街道中央,眼神中满是算计。
这些细微的迹象,如同拼图的碎片,在龟太郎的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幅复杂的图景。
外环看似混乱无序,实则暗藏着一套独特的运转规则。
弱小者要么依附强者,要么在夹缝中挣扎求生;而强者则划分势力范围,通过欺压弱小、垄断资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能隐约感受到,这些看似分散的势力背后,似乎有更强大的力量在暗中操控,如同无形的手,搅动着外环的风云。
一旁的穷奇似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它虽然依旧对街道上的争斗充满渴望,却也明白无法违背龟太郎的意愿。
它趴在地上,下巴搁在前爪上,一双眼睛,依旧时不时扫过那些混乱的场景,只是眼中的凶戾之气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显然,龟太郎的引导与压制,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头太古凶兽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