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摇头说道:“非是甚大事,只是我不在家中许久,对家中之事,全然不知,故我想请师弟讲说与我倾听。”
红孩儿沉思许久,遂是说道:“大师兄离去家中年数不算太长,家中一向安宁,未有甚大事,若是一些家外之事,倒是有的,我可与大师兄讲说。”
王重阳拜礼说道:“有劳师弟。”
红孩儿遂将王重阳离去转生之后的事情悉数与之讲说。
王重阳闻听之后,心中有数,他又从包袱之中取出天蓬尺,说道:“此宝,乃是二师弟宝贝,我今历经三世,二师弟多有相助,若有闲暇之时,我定是要前往,拜谢于二师弟。”
红孩儿闻听,有些惭愧,说道:“大师兄,师弟甚少出山,未有相助大师兄之处,请大师兄莫怪。”
王重阳笑意盈盈,说道:“师弟,我怎会怪你,莫要忧心。”
红孩儿起身再拜,说道:“师弟自知大师兄今时归来,将修金丹正道,若是大师兄修行有何所须,尽管来寻师弟,师弟定全力相助于大师兄。”
王重阳自是应下。
二人在室中谈说许久,遂是分别。
红孩儿自知王重阳要修行,不敢久留,返回自己静室之中修行,得真人指点,他知他修心不足,故自当要补足。
王重阳在红孩儿离去之后,即是闭目以修行,他今时归来,当修得金丹正道,欲修金丹,必降伏五人,此五人乃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
昔年他尘缘未了,但他若要降伏心猿,则必为杂念所害,以至于无法自拔,最后他选择了转生,与尘缘了断。
今时他终是归来,三世已过,他此间正是该修得金丹。
王重阳闭目寻得心猿,静心以待时机,若心猿现之,他即当是降伏心猿。
……
修行无岁月,光阴迅速,不觉十数载馀而去。
王重阳一直于静室苦修,以寻得心猿,于第一载时,真人赐其火枣,教其能辟谷,其便一直修行,半步不曾出得静室。
如此寻得十数载馀,王重阳终有所得,他心中安宁不已,在心宫之中找寻得心猿,在他寻得心猿之时,只觉种种念头自心猿而出,欲要动摇他心。
此等念头,乃他三世而过之念头,自第一世时而起,又到第三世他收徒七人,终决裂红尘而止,念头正是个‘浮思闲念纷无数,飞絮游丝遍八荒’。
若是等闲之人受这等杂念而过,定是心神荡漾,不胜厌烦,从而修行中断。
王重阳今受此等念头而过,仍显安宁,似不甚在意,任由那般念头而过,他默默忍受。
与昔年姜缘以封锁镇压心猿为主不同,今昔王重阳以柔和为主,任由念头而过,静待心猿虚弱,辅之安抚,化心猿为己用。
王重阳忍受念头而过,不为所动,无比安宁。
此间,真人静室之中,闭目养神的姜缘似有所感,朝王重阳静室之中张望而去,笑道:“正微此三世而过,却是值当,今时尘缘尽去,再是修行金丹正道,其有个自己的门道降伏心猿,甚是了得,昔年我以九鼎相助,以镇压心猿,化为己用,若与正微相比,我尚不如也。”
他对于王重阳的路数,十分称赞,安抚心猿,化为己用,他自觉比他以神鼎镇压的路数,要高明得多。
姜缘心有感叹。
尚不待其多想,他的室门忽是开得,乃有微风拂面。
真人自知乃祖师相召,即走出静室,行至祖师静室之中,与祖师拜礼。
祖师笑意盈盈,使真人落座,问道:“童儿,可知正微终遇心猿?”
真人点头说道:“师父,弟子自知正微终遇心猿,弟子才是感慨,正微降伏心猿的手段了得,弟子且不如。”
祖师问道:“谈何不如,此话怎说,你且与我细细说道。”
真人说道:“师父,昔年弟子降伏心猿,乃借神鼎,以其莫大效力,镇压心猿,再以水磨功夫,化心猿为用。今时正微忍受心猿之狂,以柔和安抚于心猿,化其为用,若论手段,自是正微高出一筹。”
祖师笑道:“不可如此言说,此一时彼一时,你昔年时,以一世而功成,对金丹一知半解,我未有教导你许多,你大多时候,都是自悟。今时正微不同,历经三世而去尘缘,与红尘决裂,又曾得你教导许多,不可与你比较。”
姜缘拜礼说道:“受教。”
祖师道:“童儿,说来神鼎,你身中九鼎尚未齐全,此为何故?”
姜缘说道:“弟子尚未开府,故不曾出行。”
祖师笑道:“如此,你可有感九鼎之所在?”
姜缘答道:“师父,弟子多有所感,九鼎馀者,皆曾在弟子神游天外时,与弟子有所呼应,弟子自知此九鼎所在之处,然如今时机不到,故不可前往,将之取走。”
祖师说道:“你可知,你今开府将至,不可轻动,他日开府,亦然。若是开府,你须教导弟子,更须修行,那时,更不得空闲。”
姜缘沉吟良久,说道:“师父,弟子自知,然弟子无有法子,只得耽搁些许,待日后有闲暇时,再去取得九鼎。”
祖师说道:“九鼎与你之缘法日渐深厚,恐若久不取之,却有变故,这等,你须是好生思量,莫教其生变。”
姜缘说道:“师父,若是弟子待正微,正慈修行有成,教其代弟子前往,取得九鼎而归,此法可行乎?”
祖师点头说道:“你与九鼎自有缘法,但若你之弟子前往,定可去得九鼎而归,此法可行,然则正微与正慈欲要功成,尚须火候。”
姜缘笑道:“此却为法子,终比静待弟子前往,要好上许多。”
祖师说道:“你心中有数即可,今唤你来,与你讲说之事已毕,你且归于,好生修行,莫忘开府之机。”
姜缘拜礼,答道:“弟子自不敢忘。”
真人遂是拜别于祖师,返回静室以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