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之契约(1 / 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吻上仙女峰的雪顶,艾拉就已经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厨房。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形成小小的云朵。昨晚的梦境里全是那只火红色的狐狸和它留下的发光花朵——此刻那朵花正藏在她睡衣口袋里,隔着布料散发出微微的暖意。

“今天要做双倍的奶油,“艾拉小声嘀咕着,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绘有阿尔卑斯蓝铃花的陶瓷碗,“费恩喜欢奶油。“

她踮起脚尖取下挂在钩子上的铜铃铛奶壶,里面装着昨晚挤的鲜奶,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奶油。艾拉小心地将奶油舀进碗里,然后用木勺开始搅拌。窗外的天空逐渐由深蓝变为淡紫,厨房里只有木勺碰撞碗壁的节奏声和艾拉轻轻的哼唱。

“这么早就偷奶油吃?“约瑟夫爷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艾拉差点打翻碗。

“我......我只是想帮忙做早餐!“艾拉把碗藏到身后,感觉脸颊发烫。

约瑟夫爷爷挑了挑灰白的眉毛,目光扫过窗台上那个装满野花的小杯子。那是艾拉为费恩准备的“信号“,如果杯子倒扣,就表示爷爷在家,狐狸不能来。“最近牛奶消耗得特别快,“他若有所思地说,从炉子上取下冒着热气的咖啡壶,“也许我们该养只猫防老鼠。“

艾拉紧张地咬着下唇,直到爷爷转身去切面包,才松了口气。她把搅拌好的奶油藏进围裙口袋,又偷偷掰了半块蜂蜜面包,然后假装去院子里捡柴火。

晨雾像柔软的棉纱笼罩着格林德瓦山谷,远处的牧场上传来牛铃的叮当声。艾拉蹲在柴堆后面,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是模仿阿尔卑斯旱獭的叫声,她和费恩约定的信号。

一团红色的影子立刻从雾中浮现,轻盈地跳过覆满露珠的草地。费恩的皮毛在晨光中如同燃烧的火焰,每根毛发尖端都闪烁着金色的光点。它停在艾拉面前,尾巴优雅地卷成一个问号。

“给你的,“艾拉把装着奶油的碗放在地上,“还有爷爷做的蜂蜜面包,特别加了杏仁粉。“

费恩低头嗅了嗅食物,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用湿润的鼻子碰了碰艾拉的手腕,然后转身朝森林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艾拉小声问。

费恩的耳朵转了转,黄金般的眼睛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它再次用鼻子指向远处的山径,那条小路通向仙女峰东侧的一个偏僻山谷,村里人都说那里有落石危险,禁止孩子们前往。

艾拉犹豫了。爷爷警告过她不要独自进入那片区域,但费恩眼中的期待让她无法拒绝。而且...自从昨晚看到那朵魔法花和发光的符文后,她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已经被永远改变了。

“等等我,“她最终决定道,飞快地跑回厨房,在留言板上画了一朵小花和太阳——这是她和爷爷约定的“我去外面玩“的暗号。然后她穿上结实的登山靴,往口袋里塞了几块奶酪和苹果,跟着费恩跑进了晨雾弥漫的森林。

松树的气息越来越浓,脚下的土地从柔软的草地变成了覆盖着苔藓的碎石。费恩像一团跳跃的火焰在前方引路,时不时停下来等艾拉跟上。他们穿过一片高大的云杉林,树干上长满了青苔和地衣,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我从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艾拉气喘吁吁地说,她的辫子已经被树枝勾得松散,栗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爷爷说这里有落石。“

费恩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它转身走向一面看似普通的岩壁,上面爬满了常春藤。艾拉正想询问,却见狐狸用爪子拨开藤蔓,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缝隙——那是一个隐藏的山洞入口!

艾拉蹲下身,勉强能挤进那个缝隙。洞内出奇地温暖,岩壁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那是成千上万只萤火虫栖息在钟乳石上,像活的星空。费恩的尾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光痕,为艾拉照亮前路。

“太神奇了!“艾拉轻声感叹,伸手触碰那些发光的昆虫。它们并不飞走,反而有几只停在她的指尖,像活的小星星。

穿过蜿蜒的隧道,前方突然出现刺眼的光亮。艾拉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倒抽一口冷气——

她站在一个被群山环抱的隐秘花谷边缘,整个山谷铺满了那种会发光的蓝色花朵!它们在微风中摇曳,如同起伏的海浪,花心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即使在阳光下也清晰可见。花丛间飞舞着透明的蝴蝶,翅膀像水晶一样折射出七彩光芒;一条小溪从山谷中央流过,水声如同竖琴发出的清脆悦耳的音符。

“这是魔法之地,“艾拉喃喃自语,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迈步。她的靴子踩过蓝色花丛,惊起一群发光的昆虫,它们在空中组成不断变换的形状——有时像飞鸟,有时像雪花,最后化作费恩的轮廓。

费恩已经跑到小溪边,正用爪子拍打水面,激起一串音符般的水花。它回头看向艾拉,眼神中充满期待。

艾拉跑过去跪在溪边,惊奇地发现溪水不是透明的,而是带着淡淡的乳蓝色,像融化的蓝宝石。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水,那液体在她手心继续“歌唱“,微小的震动通过皮肤传来,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这水能喝吗?“她问费恩。

狐狸歪着头,突然用尾巴尖蘸了溪水,然后在空中画出一个发光的符号,和昨晚在阁楼上画的一样,但更加复杂。符号完成后,费恩将尾巴轻轻点在艾拉额头上。

刹那间,艾拉的视野发生了变化——她看到空气中飘浮着无数金色的光点,每朵蓝色花的花心都有一个小小的漩涡在旋转,而溪水完全由流动的光带组成!更惊人的是,费恩的周身笼罩着一层火焰般的光晕,它的形态在狐狸和某种更高大的生物之间不断变换。

“我能看见魔法了!“艾拉惊呼。

费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向花谷中心跑去,那里有一棵巨大的白蜡树,树干上生长着螺旋形的花纹。艾拉跟上去,发现树下有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刻着与费恩画的相似的符文。

费恩跳上石头,姿态突然变得庄严。它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呼唤,不像是狐狸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山谷中的蓝色花朵同时亮了起来,光芒汇聚到白蜡树上,树皮上的螺旋花纹开始缓慢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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