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潼泄了力,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眼花缭乱的闪烁霓虹和车水马龙。
她轻声开口:“有。”
托庇于一个自身势力在裴家之上的子弟,裴燕或许会从她身上下手,打起周恪辞的主意。
若确认周恪辞真对她有意思,裴燕自然不会再像往常一般肆意欺负她。
只不过,会对她有其他要求。
必要时候,强制要求她脱光衣服主动躺到周恪辞床上去这种事也是有可能的。
她不愿。
她只是想接近周恪辞,借他的手帮助自己摆脱裴家的束缚,可这不意味着要发展成为床上关系,若是脱离了裴家又陷入周家,那这场计划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自由,而不是留在一个能够对付裴家的人身边。
依附任何一方,在她的周身都会形成隐形的枷锁,牢牢困住她。
至于利用周恪辞,届时弥补偿还的方式有许多种,没必要局限在身体///欲///望中。
“既然有帮助,为什么不干脆让裴燕完全误会,反而要澄清?”周恪辞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个问题,他对她的回答格外在意。
沈芮潼眼睛亮了亮,转瞬又黯淡:“不行,会给你带去麻烦,她不会放弃攀附任何一个有利于裴家发展的家族,到时她会利用我缠上你。”
“而且……”
“而且什么?”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停下,周恪辞静静看着后视镜。
后座的女人脸庞埋在半暗环境下,瞧不清神色,但她低着头,周身沉积化不开的落寞和寂寥。
气氛沉重得仿佛在压抑车厢内流动的空气。
周恪辞心口莫名发涩。
某一瞬间,他很想知晓,她姓沈,和裴家是什么关系,过去在裴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是什么逼迫她学会并习惯隐藏真实的自己。
“而且被她误会了,我和你是要做戏做全套的,说不定她还会暗中找侦探跟踪我们,很麻烦。”
周恪辞不在乎的笑了声。
侦探么?
跟踪他,恐怕还没接近就被他的人拿下了。
沈芮潼将他及他所处的环境想得太简单。
之后很长一段路,两人都保持沉默。
车停下后,沈芮潼往外张望一眼,不解:“怎么停在这?”
是一个花店。
“你不是需要新鲜花材吗?没有花材,道歉花束怎么制作?”周恪辞嗓音轻快。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在心里默念。
没有道歉花束,她怎么向他道歉呢?
他可一直在等着那一刻到来。
自然上点心。
车窗降下,有人将提前准备好的花材送来。
沈芮潼发懵,接过放到腿上。
腿部的沉甸甸拉回她一些思绪:“你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
“你很在乎这个吗?”
沈芮潼不说话了,抱着精致花袋,低头闻花香。
车重新驱动上路。
沈芮潼只顾着闻花香,忽略了后视镜里男人嘴角勾起的一抹淡笑。
驶出不知多少距离,周恪辞带着目的性道:“你不该向我说声谢谢吗?”
沈芮潼这才反应过来,讷讷开口:“谢谢。”
周恪辞没憋住笑出声。
她太人机了,有时说话不像真人。
“我指的可不是送花这件事。”周恪辞拐着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