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了一个多钟头的碗,吃完了饭,范冰就走人了。
要去找表演培训班。
而安心则回到了房间里,继续看昨晚自己的安眠药。
把3个小时的《教父》看完后,故事情节他倒不怎么在意,毕竟这片子也有年代感了,整个故事情节其实有着一种相当刻板的个人英雄主义。
老教父死了,新教父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坐到了父亲的椅子上……说是传承也好,或者其他故事性也罢。
要说让他产生共鸣,那谈不上。
故事自然是好故事,但没感觉到有多经典。
可他还是倒了回去,倒到了开头,看着老教父坐在椅子上,用含糊的话语说什么“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爹”的中文字幕,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完,倒回去。
再看完,再倒回去。
来来回回几次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画面缓慢推远时,属于柯里昂阁下的那只手上面。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做阅读理解,还是说演员在诠释时,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理解与心境。
总之,在看完了全篇的故事,再回头看这个开头时,他仅仅是在这个手势上,就理解出了三种不同的意思。
在这一幕里,教父柯里昂在逐渐被推远的画面中,于镜头里,暴露的是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边,一开始是静止不动,听着对方讲话时,还挠了挠脸,接着是对面这个干殡葬的老外讲述到女儿被毁容抽噎时,对旁边做了一个手势,画面外有人给这个老外拿了一杯水,等老外平静下来继续讲述那两个对他女儿施暴时,依旧很平静。
直到听到“那两个杂种被判缓刑,还冲着我笑,我知道这件事只能找柯里昂阁下了”这句话时,他放在脸上的左手,于背影的视角中,有了一个挠胡须的动作。
在安心的理解下,这个老教父一开始的挠脸,是不耐烦。
或者说耐心有限。
但静止下来的手,代表着就算不耐烦,他还是继续聆听。
而最后听到对方“夸”自己,说只能找柯里昂阁下时,他触摸胡须更像是一种潜意识的理所应当,或者说“得意”。
这是一种被人敬畏、信仰的内敛情绪。
不张扬。
但却必须要觉得理所应当。
因为他就是教父。
而不耐烦也很好理解,因为婚礼的下一幕,就是处理完了这些事后,教父出门,外面就是一场他孩子的盛大婚礼。
婚礼当天本来应该很忙的,但他却在处理这种事情。
而静止的手所代表的聆听,则完全是个人良好修养的体现。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理解是否是正确的,还是说……只是个人视角的解读。毕竟有可能导演拍,演员演的时候压根就没这么想过。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理解着。
因为这场戏,在他这个门外汉看来,扮演柯里昂这个演员,到现在他都没分清到底是马龙白兰度还是阿尔帕西诺的人,整场戏下来都表现的非常内敛。
从那含糊的话语,到坐在椅子上的那种威严,无声的压迫感等等……
他都用一种很内敛的方式在处理。
而这种内敛的处理方式,纵观全片,确实是贯穿了始终。给人一种……异常舒适的感觉。
让人着迷,让人向往。又让人对他的遭遇有种同喜同悲的英雄迟暮感。
画面定格,他继续思考。
而这种思考倒不是说他思考如果是自己该怎么演,而是纯粹的一种源自于个人角度的思维发散。
他没跟范冰那样,看到了《甜蜜蜜》里张嫚玉的封神演技,就想去模仿。
也没有思考诸如什么镜头语言啦,潜意识表达之类的。
都没有。
他的思考,只是在看完了整部《教父》后,思考他认为演的最出彩角色的内核。
演教父的演员为什么会在这场戏里这么处理。
教父这个人物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整个电影里,他每一幕的行为又为什么这么做?
安心没纠结对方表演时的表情做的如何,或者是某个走位怎样出彩,亦或者是导演通过怎样的拍摄方式给了柯里昂阁下各种各样的观感。
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认知与理解,在心中拼接着属于个人认知的“柯里昂阁下”这个角色。
《演技六讲》里说过,观察与思考是演员最核心的驱动要素,没有之一。而他现在就是在思考。
通过观察角色,思考角色,解构角色。
甚至,他都没在意自己这么做有没有用,将来是否会有一个类似“柯里昂”的角色让他演……
他不在乎。
也没去想过。
只是很喜欢顺着自己的理解,去一点点解构这根柯里昂家族的架海紫金梁。
而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又按下了播放键。
继续看。
只不过这次是快进的。
其他人的戏份,他全部快进,每次到柯里昂出现时,就停下。
看完,继续快进。
时间一晃,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又看完了。
好,结束。
把录像带定格在老人在婚礼上和家族合照的灿烂笑容下,他坐在门口吹着电扇发起了呆。
发呆到了十点半多钟,一共也就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他的手无意识的找到了一个舒服的支撑点,放到了自己的右脸上。
模仿。
但又不是模仿。
只是继续顺着内心的理解,去思考着柯里昂这个人。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