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避嫌,早已将下人屏退。主子放心,不会有人知道。”
云徊从桌上抓了一把鱼食,撒进池子里,看着翻腾的锦鲤,语气淡然,“把三公主扔进去,做成两个人已有首尾的样子。”
“是。”决明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作为云徊的侍卫,他只需要做一把顺手的刀即可。
云徊抬头看了眼天光,喃喃自语,“算算时间,陛下应该快到了。”
怀山跟在一边,怀里抱着大公子刚才特意让他回府取来的东西,不解地问,“一个赏花宴,皇上过来干什么?”
云徊慢斯条理地擦着手,“当然是过来赐婚的。”
怀山怔怔地看着不再说话的大公子,愈发觉得大病初愈的主子,让人捉摸不透。
怀山没见过受伤前的云徊,他甚至都没见过决明。
进镇南侯府时,管家恭叔告诉他,大公子是京城里文武双全的第一公子。
怀山当时就想,能跟在这样的人身边伺候,自己也会学到很多东西。
只可惜大公子缠绵病榻,一直都昏迷不醒。
怀山只能每日都从架子上取一本书,坐在大公子床边给他读,希望真的像镇南侯期望的那样,大公子能早日醒过来。
等云徊真的醒了,怀山却有些害怕他。
平心而论,云徊是个很好伺候的公子。
每日按时喝药,吃得也简单。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书房画画练字。
洁身自好到令人发指,从来不想去逛青楼窑子,也不贪恋天家富贵。
听说大公主要悔婚,大公子也同意解除婚约。
……
就是大公子不说话的时候,那股生人勿进,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怀山已经听不少府里的下人们议论,大公子不说话的时候,比侯爷生气还可怕。
“皇上驾到——”近侍尖锐的声音传进花厅。
云徊跟随众人,恭恭敬敬地跪下,“皇上金安。”
顺帝越众而出,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人群中那袭月白色的衣袍,瞳孔微缩。
云徊果然醒了。
难怪镇南侯气得上大殿跟自己闹。
原来是个大儿子找场子来了。
“平身吧。”顺帝抬了抬手。
“大公主人呢?”顺帝不悦的皱眉,连永义候的女儿都在这里,自己的两个女儿跑到哪里去了?
陆静姝一抖,吞吞吐吐地回话,“启禀皇上,大公主不太舒服,臣女让她……到偏厅休息了。”
顺帝轻哼了一声,吩咐道,“去几个人,跟着找一找,把大公主找回来。”
“陆景琛呢?他怎么也不在,朕还有事要吩咐他。”
陆静姝吓得膝盖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兄长他……”
“他也回去休息了。”陆静姝闭了闭眼,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父亲劝了多少次,让兄长收敛一些,偏他就是不听。
连这么重要的赏花宴都提前离席,简直被那个小书童迷了心智!
“既如此,就都找一找吧。”顺帝缓缓坐下,声音不辨喜怒。
为鱼偷偷溜回花厅,远远就看到这里乌泱泱围着一堆人。
看到那明黄色的仪仗,为鱼知道,这是靖朝皇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