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张嘴替儿子应下,没想到陆景琛自己点头了。
“微臣谢陛下隆恩。”陆景琛规规矩矩地俯身行礼,一磕到底。
旁边的李冰瑶看看已经点头的陆景琛,又抬眼看了看面色阴沉的父皇,只能低头。
“儿臣谢父皇。”
李冰瑶闭了闭眼,有冰凉的泪水,滑落到自己的裙摆上,晕开不见。
自己终究还是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
没有人在意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像个物件一样,从皇宫那座牢笼里,移动到永义侯府的后院。
不过是另外一个牢笼罢了。
云徊见顺帝开始下旨,提高声音道,“恳请陛下,允许微臣写放妻书,休了大公主,好放她自由身,另寻佳婿。”
“不可能!”李雪琼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婚事只能取消,不能由着你休了我。云徊,你想都别想!”
顺帝看向云徊,面色不善,“公主说的有道理,若是不愿,取消即可。休书未免有些过了。”
“云徊,你这是在拿天家颜面开玩笑!”
云徊从怀山怀里,将那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尚方宝剑抽出来,举过头顶。
“陛下,拿天家颜面开玩笑的不是微臣,毁约在前的也不是微臣。”
“为何镇南侯府要吃下所有的亏?当年先帝赐予婚约,赐予尚方宝剑,究竟为何,陛下可还记得?”
周围一片哗然,连为鱼都瞪大了眼睛。
尚方宝剑?这是什么东西?看顺帝的脸色,似乎是可以拿捏皇帝的好物件啊。
顺帝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镇南侯府里,都是些什么品种的倔驴?一点不通人情世故的吗!
非要把九五之尊逼得承认错误才肯罢休?
父皇当年怎么就把尚方宝剑给了他们家?
“父皇……”李雪琼看到尚方宝剑,心凉了半截。
莫说她,就是父皇看在这尚方宝剑的份上,都绝对会同意云徊的所有要求。
“你给朕闭嘴,看看你做的好事?”顺帝看都不看李雪琼一眼,要不是为了这个女儿,自己何苦在众人面前,被一个世子逼得下不来台。
“可以……”顺帝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朕许你写休书。”
“另赐镇南侯府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给镇南侯府世子作为补偿。”
李雪琼听着这一连串的赏赐,手里的帕子都要扯烂了。
凭什么,一个病秧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当众羞辱自己,父皇还要给他补偿?
李雪琼哪里知道,顺帝这是在替她成全皇家的颜面。
要是有的选,顺帝也不想赏赐云徊这么多。
镇南侯手握兵权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交出虎符,算是除了皇帝心中的隐忧。
至于云徊……顺帝掂量的目光在云徊头顶徘徊。
“世子既然身体已经大好了,不如就去礼部当个外郎吧。”
这是顺帝早就在心里盘算好的位置。
文官,清闲,不是要职,不负责官员的考核,不涉中心,还能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否则文官清流们私下里都说他这个皇帝太过心狠,从龙之功的镇南侯一派,都得不到半分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