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一天,阮氏竹从外面回来,站在庭院里叫罗邱淇的名字,连名带姓地喊他:“罗邱淇。”
阮氏竹叫黎氏彩阿彩,叫其他人大多也是叫单名,唯独叫罗邱淇为罗邱淇。
“你发音不标准。”罗邱淇却这样回应他。
阮氏竹知道自己普通话很不标准,被罗邱淇直接指出来,脸上不太好意思,闭紧嘴巴,就不想说话了,打算从他身边绕过进堂屋。
罗邱淇故意拦住他不让他进去,外面那么晒,阮氏竹心里烦的要死,只想喝杯凉水吹吹风扇,把热掉的半条命补回来。
“以后应该还要叫很多遍我的名字,”罗邱淇浑然不觉,低头看着他说,“我教你正确的发音。”
阮氏竹几乎是强忍着冲他翻白眼的冲动,满肚子的火升了灭、灭了升,幸好罗邱淇不算特别没智商,主动去给他倒了一杯凉水,等他喝完了,拿走杯子,教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罗。”
阮氏竹看着他的眼睛,和罗邱淇的眼睛里,代表着自己的那个很小的影子。
他是个缺乏自信且十分别扭的人,就是不肯开口。
“不要看我的眼睛,要看我的嘴唇。”罗邱淇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阮氏竹的视线下移,罗邱淇再次开口,说:“罗。”
阮氏竹不情不愿地重复:“罗。”
“邱。”罗邱淇又说。
“邱。”阮氏竹再重复。
“淇。”
阮氏竹只想尽快结束这种枯燥的对话:“淇。”
罗邱淇连起来说:“阮氏竹。”
阮氏竹愣了愣,脸颊突然又变烫了,不过不是太阳暴晒后的那种烫。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飘忽地念:“罗邱淇。”
返程的后半段路,阮氏竹短暂地睡着了,睡姿比较别扭,头歪得靠着车窗玻璃。
“阮氏竹。”阮氏竹听见罗邱淇叫他的名字。
“靠着我睡,”罗邱淇说,“或者困的话回酒店房间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