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病房内重归宁静。
鹿鲤挣扎着从混沌中醒来,眼皮似有千斤重,她费力地撑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坐在床边的人影也渐渐清晰。
是西门迟瑞!
真的是他……
窗外橘黄色的阳光印在了他的脸上,男人的侧脸勾勒出冷硬的轮廓,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未言之语。
鹿鲤的心跳莫名加速,过去的片段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夕阳下,她追着他的背影,一遍遍重复着笨拙的告白。
校园里,他决绝的背影,每一句“我们只是朋友,我喜欢的人是安笙!”都像利刃割在她的心上。
此刻,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与张力。
可女人却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每次都是红着眼眶说没关系的,她有足够的自信,总有一天他西门迟瑞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鹿鲤的目光穿过岁月的尘埃,落在那曾满怀憧憬的自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轻抬眼帘,对上西门迟瑞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疑惑与等待。
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缝隙中溜进,斑驳地洒在她倔强的脸上,为曾经自己的那份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鹿鲤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仿佛要将过往的伤痛与执着一并吸纳,再缓缓吐出。
那时的她,以为爱能跨越一切,哪怕是深渊,也甘之如饴!
现在看来,真是天真得可笑。
西门迟瑞看着鹿鲤出神,他也没开口说话,但表情却不怎么好,他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
他像是在等待鹿鲤先开口说话,却又像是没话说。
鹿鲤感觉到了男人危险的目光。
她冷冷的说了一句:“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鹿鲤知道西门迟瑞想让她说什么,可她偏不说,她偏偏要阴阳怪气的……
“开心什么?你不应该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得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西门迟瑞话刚问出口后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在这里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个女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啊?自己明明很恨她的!
“开心你报复到我了呀?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你把我送进了监狱,现在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看着难道心里面不开心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是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你现在又何必装出这副关心我的样子?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想羞辱我?”
女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冷漠和距离感,仿佛一切情感都被冰封住。
应该开心?他的确应该开心,可心里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作祟。
羞辱?自己何时曾羞辱过她了,这女人有病吧?
西门迟瑞被她的一声声质问愣住了,但也仅仅只是那么几秒,随后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变成了暴怒。
男人低沉又充满威胁的声音缓缓的开口道:“鹿鲤,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