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肚子又疼了嘛?”
晏北没让排成队的三个乳娘上手,亲手把孩子抱上左腿,左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直等到抽泣声小了些,他才把脸转过来:“近日天凉,阿篱感了风寒,未免有些娇气。
“你说话小声些。”
广陵侯怔怔哦了一声,站立的姿势愈发像只鹌鹑。
奶奶的,明明生的是个男娃,偏让他娇养成了块豆腐!这把他吓的,差点以为又要被轰回去洗澡了。
突然想起来意,他又把这颗心吊了回来,轻声道:“王爷可是有差事吩咐?”
晏北继续圈着孩子喂食:“先前我遇见了杜钰……”
广陵侯扑通一声跪下:“王爷请听我解释!”
晏北顿住,一双眼粘在了他脸上。
“解释什么?”
广陵侯抬头:“啊,这……”
晏北哂笑:“看来这是干了坏事。”
“没有!下官不敢!”
晏北一下下地轻拍着阿篱,等看到他额角汗涔涔,才缓慢道:“你们杜家仗势欺人被人抓把柄不是一次两次了,言官告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昨日又找到了我。
“我不过是传你过来警告你,再犯事,你这皇城司使也不要当了。”
“下官遵命!”
晏北又看了地上一眼:“皇上还有一年才能接过玉玺正式亲政,宫中形势你不是看不明白。
“这当口要是犯事,你猜你下场如何?”
广陵侯再也不敢言语。
晏北接着把碗底的山药泥刮干净:“我数到三,把你瞒着我的事交代出来。”
一阵风吹,差点把广陵侯吹虚脱。
合着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他还是没忘了这茬!
他硬着头皮道:“没,没有,下官岂敢?下官只是,只是最近有些累……”
他抬手抹了把汗,站起来。
晏北定睛看了他片刻,抽出绢子给奶娃拭嘴:“累啊,累就回去歇歇。”
只觉得项上人头悬乎的广陵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仍面色如常,侍候着奶娃,不像是有坑的样子,便赶忙称是,站了起来。
晏北把孩子脸擦干净,又给被秋风吹干的小脸上细细抹了层香脂,一扭头见人还在,便皱眉:“你还不滚?”
广陵侯如释重负飞快退出。
出了园子,到了廊檐下,高安又笑微微地在此候着引路了。
广陵侯抹着汗,拽住他问道:“高先生,上回托您的事,不知可有结果了?还有十来日家母就大寿了,如果王爷能拔冗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