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净身,其实也只不过是用清水把身体洗得比平常更透彻一点而已。
在太阳渐渐消去它酷烈热气的午后,坎里带着银戎骑着弗里夫来到附近野林中的一座清澈小溪谷,那儿除了潺潺不绝的山泉在哗啦作响以外,剩馀的就是林鸟疾飞而过的振翅之音。百哩之内了无声息或是人跡,除非你也会怕花草林木的公然窥探。
平常银戎的洗澡方式,都是用坎里在后院中所储存的水槽,舀水冲洗再擦拭,因为顾虑到自己的伤口,几乎没能好好地大搓特洗一番。但是现在伤势已经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倘若有机会能够像泡温泉般地将全身都浸泡在溪水中,管它是冷还是热的,他都没有异议。
「在这个时间来这里洗澡,不管是风势还是温度,都是最适当的。尤其是当你洗完擦乾身体之后,那种舒服畅快的感觉,更是美妙到无法形容……」
坎里拿出不知在何时摘来的几串草叶、和两件乾净的衣服放在溪岸上,开始解说着这溪水的澄净透凉能如何地除去身上的污浊、舒解身心的疲备,其实不用他说明,银戎也早觉得即使没有亲身下去泡一下,光是欣赏这里的美景,也算是一种净化心灵的视觉SPA。
他在岸边背对着坎里,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给脱个精光,正要下水之际,却被坎里霍然喊了住。
「戎、等一下!」坎里拿着刚才带过来的几串草叶,来到他的旁边晃了晃草叶,说了一个他听不懂的荷阜尔族语,大概是什么花草名吧。「把这个摘几片放在手心上搓揉,它会溢出一种汁液,可以用来洗头和身体,将脏污去除得更彻底。」
银戎会意地伸出手:「好吧!那就给我一些——」
「不、让我来!」坎里没有把草叶给他,反而逕自搓起了手里的草叶,想要亲自帮他清洗。
「喂、我自己来就行了——」他一时不屈,奋而倾身向前,想要抢过对方手里的东西,这时却发觉自己一丝不掛的赤裸模样,正毫无遮掩地曝露在对方的面前,让他反射性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羞耻部位。
儘管银戎在伤势尚未痊癒之前的身体清洁都是坎里在做的,那个时候被他看光了身体的构造也不见有什么羞涩之意。然而此时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展着身体向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扑去,这是成何体统!
他有些难为情地转回身,不满地说:「你不给我,那我就用清水随便洗洗就好了。」
「你别这样,戎……」坎里朝他走近,为难地只站在他的身后说:「要不然我也脱掉衣服让你帮我洗,等你洗完再换我帮你洗,你说这样好不好?」
双方都脱掉衣服帮对方洗,没有谁比较吃亏或是佔便宜……这样的确不失为一个公平的好方法。于是银戎也不再扭捏,爽朗地答应。
※※
揉碎的草叶在来回摩擦的指掌间,散发出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清香,跟随着指节与掌缝游走在坎里的身体各处及发间。
刚开始时,银戎本来还不以为意,直到清洗的部位从头发、后背、前胸,慢慢转移到坎里的下半身时,银戎的喉头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其实在方才见到坎里脱掉衣服的时候,银戎就有一种心鼓大作的震撼感。平常都被衣物层层包覆住的坎里的身体,从那结实的臂膀和粗獷的腿部线条上不难窥出一点可想而知的强健体魄,然而实际见识到那藏于其内精壮的身躯,还有其下傲然的巨器,还是让银戎受到了不小的衝击。
大概是年纪轻轻就干起盖屋造房的力活,所以即使脸蛋犹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却早已具备了成年男子所拥有的力气与功能。
反观二十已经有七的银戎,虽然在掉落山谷前偶尔也会来个一週两、三次的健身或运动,但自从掉落山谷之后不仅停止了所有的活动,甚至还身负重伤不能随意的轻举妄动,这现实顿时重创了他所有的信心与残存的元气。
所幸他是被坎里这样极富爱心与耐心的人给救了,要是他碰上的是个趁火打劫的强盗土匪,搞不好他就没有今天了。
所以无论如何的不好意思,他都不能停下继续为救命恩人清洗胯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