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又来了,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得寸进尺。
“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漱了。”她身上出汗了,头发一定乱糟糟的,不想让商久序看见。
商久序把另一只袖扣也取了,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替她把灯光调暗,免得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晃到眼睛。
“我在隔壁。”
次日晚上,徐家寿宴人很多,各位都身价不菲。
素眠应付完几个奔着商家跟她搭话的名媛小姐,站在香槟桌旁边百无聊赖地吃分量少得可怜的小蛋糕。
宴会上的小甜品吃十个都才三分饱,跟甜品店里的试吃装似的。
吃了两个就不好意思再吃了,商久序又叮嘱她不许喝酒,素眠便把昨天他给的袖扣捏在手指间把玩。
衣香鬓影里,她看见商久序和徐爷爷一起站在高台相谈甚欢。
商久序穿了身纯黑西装,裁剪得体的版型收束他宽肩窄腰,外套是不规则丝绒质感,黑衬衣领口一个低调的同色蝴蝶领结,左胸翻起的内衬上别着一个山茶花叶的白珍珠胸针,修长笔直地站在那里,唇角噙笑,点头和旁边人说话。
俨然主人家的气势,又因为礼貌周全,并不喧宾夺主。
素眠摩挲着袖扣上枫叶的纹路,金属温润地冰凉她燥热的思绪,她突然很想喝酒。
香槟桌上有无人认领的酒杯,都是给客人们准备的。
淡金色的酒液水晶灯下透亮晶莹,可以自取。
素眠忍耐了下,视线重新回到高台,很多宾客也正看着那边。
徐家孙女徐婉君出现了。
她身着黑丝绒抹胸收腰开叉连衣裙,一掌宽的同色薄纱带遮住她右肩和左肘,更有种欲拒还迎的优雅和成熟。
那种不动声色的性感是十八岁的素眠从没体验过的。
宾客见徐婉君现身,自发给她让开徐爷爷旁边的位置。
徐爷爷慈爱地看着孙女,把她迎向中间的高台,她便站在徐爷爷和商久序中间。
两个人俊男靓女,同色的丝绒穿搭更显气场暗合。
徐婉君唇边挂着得体笑容,举杯说着什么,向商久序敬酒。
商久序单手揣在西裤兜里,从礼台拿起酒杯回敬,同时轻抿一口。
徐爷爷笑得更开心了,离着这么老远素眠都能感受到那边的其乐融融。
旁边有雍容美妇人感慨:“徐家以后更不得了了,养了这么好的孙女。我看,商家有意娶她做未来的家主夫人。”
有人钦羡地看往高台,随声附和:“是啊,你看商家太子爷芝兰玉树的人物,也就徐家孙女能配得上了,家世、样貌、品格,都是顶顶好的。”
素眠捏紧袖扣,掌心被硌出伤痕。
她深吐一口气,盯着那杯香槟。
不想再忍。
她很想放肆,哪怕一丝片刻。
教会她秩序的那个人终究会没收她的秩序。
她端起高脚杯,很不得体地将酒液一饮而尽。
冷不丁被呛了一口,脸憋红了才止住咳嗽。
这是被管控严格的素眠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差成这种地步,引发了什么严重结果,也开启了她热恋盛夏的梦,她一定不会选择喝下这杯酒。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