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郎说曾跟人进过寨子,但没敢乱逛,所以也画不出草图,只说是营寨正中就是那原来的高员外大宅,院墙都拆了,还新建了一处戏台,俞时良本人平日就住在那大宅中。
“若是夜袭,外面的军寨好破,但得谨慎中间那个宅院,一旦无法快速攻破,再让营寨其他士卒反应过来,咱们的骑兵就要陷入寨中步兵的包围中,失去机动性。”
郑用闻言当即说道,“这个好办,不过是一处地主宅院而已,派一个连的将士下马步战,每人带一颗手榴弹,还怕打不下一个寻常宅院?”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周德兴顿时兴奋道,“指挥,让我去吧。”
郑用想了想就点头说道,“虽说这俞时良只是一个寻常贼将,不是什么元朝大官,可小周你到底是新来的,还没表现过,这次就你上吧,也好在大帅那长长脸。”
“多谢指挥栽培!”周德兴顿时高兴拱手领命道。
郑用见状当即部署道,“好了,分配一下任务,大帅那边要快,我们不宜久拖,而且这里离着敌军太近,时间长了容易暴露,所以我们今晚就行动。
“虎子你熟悉路,留下几个人给咱们带路,咱们等天黑再开始往石梁站行军,距离七八里时下马步行前进,防止被敌军发现,到三更天敌军最困的时候开始动手。
“到时候虎子你带一个连的弓手,悄悄靠近敌寨,用弓箭无声的解决那些岗哨,打开寨门,然后举三支火把为号,我们就策马冲进寨子里去,到时候我带主力控制营寨各处,虎子带人收押俘虏,周德兴你负责对付中间那处宅院。
“现在是中午,咱们先准备好火把,然后吃上一顿,早早休息,晚上天一黑就出发,虎子你带兵先走,要小心被敌军发现,藏好身形。”
“是!”两人当即领命,然后开始各自准备。
十月份已经到了深秋,晚上天黑的很早,大概戌时初,也就是晚上七点,天就全黑了下来,而且这时代晚上缺乏照明,野外的夜晚更是漆黑一片,十二日临近月中,可月亮也并没多亮。
七点半的时候,郑用把所有士兵都叫了起来,让大家活动活动,烤烤火,吃点东西,看看马匹,一直拖到晚上九点,才正式出发。
为了避免弄出太大动静,郑用一直压着骑兵的速度,没敢让大家跑起来,而是用快步走马的骑姿赶路,只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就抵达俞时良大营八里外,张虎子安排的人早已提着灯笼在这里接应。
于是众人在这里下马,又牵马步行四五里的距离,晚上子时的时候终于抵达俞时良的大营外,张虎子连忙过来跟郑用会合。
郑用见状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张虎子抖了抖身上的黑色罩袍点点头,“早就准备好了,白色甲胄夜里太显眼,我挑了二百人外面套上这黑色罩袍,全是视力绝佳,射箭极准的好手,咱们什么时候去摸哨?”
郑用连忙道,“大伙走了好几里路,先让他们歇歇,再过一个时辰再动手,小周你先带大部队在这休息,我亲自去敌营外面转一圈。”
“是!”
郑用安排好后,就在张虎子的带领下,在漆黑的夜里绕行一周,判断了这处营寨的规模。
这处营寨虽然只驻扎了六千人,但却是当初孙德崖和俞时良一起驻扎时修建的,足可容纳上万人,里面还有操练士卒的校场,占地面积绝对不小,足有一个小学那么大。
等实地勘察完毕,确定马匹能在里面跑起来,郑用这才回到大部队这里安排道,“开始行动,虎子你去摸哨,发了信号咱就带兵冲进去。”
“好嘞。”
张虎子早已等待多时,收到命令一挥手,立刻有两百名外套黑色罩袍的弓手甲士悄悄上前。
俞时良的寨门处甚至贴心的挂了灯笼,很容易就能看到两边望楼里的岗哨,每个望楼同时有六名弓手瞄准着,见其中一个望楼上还有人打着哈欠转圈,对面那个望楼里的岗哨也倚着柱子发出细细的鼾声。
摸哨的班长当即点了点头,周围十二个人顿时悄悄靠近,瞄准望楼上的岗哨弯弓搭箭,嘣嘣嘣几声弓弦震动的轻响,那望楼上的两名岗哨就已经身中数箭,软软的倒了下去。
寨墙周围其他的望楼处也大抵如此,每个岗哨都有好几人照顾,没过一会,营寨正面望楼上的岗哨就被清理了个干净。
张虎子连忙带人上前,搬开营门前的拒马鹿砦等物,又让人搭着人梯翻入寨中,从里面悄悄打开寨门,检查再无什么阻挡之物,当即从腰间摸出火折子,吹燃了点着三只火把,就高举火把在营门前挥动了起来。
郑用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状也点燃了火把,火把一个传一个,很快就点亮了长长一串的火龙。
“冲!”
简单的一个字,骑兵二团的三个营将士再也不顾暴露,策马就朝营寨冲了进去,两千多骑兵冲进营寨中四处游走,见到房子就往屋前扔一个火把照明,如果是营房,就直接叫人把营房堵上,喊里面的人出来缴械投降。
营中顿时一片大乱,许多士卒衣衫不整的冲出房门,兵器都没找到,就被门口全副武装的圣武军甲士一枪戳死。
“投降不杀,敢持械对抗我们可就堵门烧房了!”
屋内的其他士卒闻言顿时不敢反抗,他们住的营房大多都是木头搭建的,这玩意可是一点就着,真烧房的话,他们全得活活烧死,就算有一些土坯房,可房顶也多是茅草搭建的,那玩意也是一点就着。
有人被堵在屋内不忿道,“敢问门外是哪路好汉,亦或是官军,就算投降也得让我们知道降的是谁啊?”
门外士卒顿时答道,“庐州圣武军!”
谁知里面的人听到不仅没怕,反而更加气愤,“圣武军可是反元的义军?既是反元的义军,那我们也是义军,你们不去找元军的麻烦,为何半夜劫我营寨?”
门外士卒愣了愣,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子是俞帅手下的千户,赵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