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厨房诅咒(1 / 2)

净房的风波,像一颗炸在茅坑里的炮仗,动静大,味儿也冲。黄组长看着那塌了半边的墙、满地狼藉的污秽、以及几个被秽物淋头后精神恍惚的新丁(尤其是吐到虚脱、又顶着一身“生化战甲”突破到炼气三层的凌墨),血压飙升得能冲垮另一堵墙。

“凌!墨!”黄组长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淬毒冰渣,“滚!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净房!滚得越远越好!再让老子看见你靠近这里一步,老子…老子亲自把你塞进粪桶里腌成咸菜!”

他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手指颤抖地指向远离净房的方向,仿佛凌墨是什么行走的瘟疫源头。

凌墨默默承受着这雷霆之怒,以及周围老杂役们混杂着惊惧、厌恶、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的目光。他顶着一身凝固板结、散发着浓郁“芬芳”的污秽硬壳,像一尊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的兵马俑,脚步虚浮地挪动着。每一次迈步,身上的“铠甲”就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掉下一些干涸的碎屑。恶臭如同实质的光环,笼罩着他,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宽阔的“隔离带”。

他需要一个地方清洗。更需要一个远离黄组长暴怒视线的地方。他的脚步,下意识地朝着杂役区唯一有大量流动水源的方向挪去——食堂后厨。

食堂后厨,此刻正是热火朝天准备午膳的时候。巨大的铁锅在灶台上滋滋作响,蒸汽弥漫,混杂着食物烹煮的香气和柴火的烟火气。几个膀大腰圆的帮厨正挥汗如雨地切剁着各种食材,案板被敲得咚咚作响。管事刘胖子腆着肚子,背着手在厨房里巡视,唾沫横飞地指挥着:

“快点!快点!火头!火再旺点!老王,你那萝卜丝切得跟棒槌似的!细点!细点懂不懂?还有那筐‘铁鳞瓜’!谁去处理?皮硬得跟铁似的,赶紧剁了焯水!耽误了开饭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复杂、极具侵略性的恶臭,如同无形的攻城槌,猛地撞开了厨房那扇厚重的木门,强势地侵入了这片被食物香气统治的领地!

“呕…什么味儿?!”

“我的天…茅房炸了吗?!”

“谁…谁把粪桶挑进来了?!”

离门口最近的几个帮厨首当其冲,被这味道熏得眼前发黑,手里的刀都差点拿不稳,纷纷捂着鼻子干呕起来。整个厨房的喧嚣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门口那尊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兵马俑”。

刘胖子也被熏得一个趔趄,捏着鼻子,胖脸上的肥肉气得直抖,看清来人是凌墨后,更是火冒三丈:“你?!丁字房那个新来的?你…你掉粪坑里了?!滚出去!别污了我的厨房!影响老子做饭!”

凌墨艰难地抬起糊满污垢的脸,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呕吐后的虚弱:“刘管事…我…我想借点水…清洗一下…”

“洗?洗你个头!”刘胖子跳脚,指着外面,“滚去山涧里洗!别在这儿碍眼!再不走我叫执法堂了!”他生怕凌墨身上的味道沾染到食材上,那今天的饭就全毁了。

“刘胖子!刘胖子!等等!”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黄组长捂着鼻子追到了门口,一脸晦气地指着凌墨,对刘胖子喊道:“这瘟神我那儿是容不下了!净房让他炸了半边!你这厨房不是缺个剁硬骨头、削铁皮的苦力吗?这臭小子力气还有点!交给你了!随便使唤!只要别让他再回净房祸害我就行!”黄组长说完,像是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也不管刘胖子同不同意,捂着鼻子掉头就跑,仿佛多待一秒都会中毒。

刘胖子看着黄组长逃也似的背影,又看看门口那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生化武器”,脸都绿了。他看看堆在墙角那筐表皮粗糙坚硬、泛着铁灰色光泽、如同小型流星锤般的“铁鳞瓜”,再看看案板上那把因为常年剁砍硬物而刃口崩卷、刀柄更是被油污浸透、布满裂纹、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沉重砍骨刀……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胖脸上闪过。

“行!行!黄扒皮!算你狠!”刘胖子咬牙切齿地嘟囔一句,然后捏着鼻子,用脚尖踢了踢墙角那筐铁鳞瓜,对凌墨吼道:“听见没?算你走运!刘爷我心善,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去!把那筐铁鳞瓜给老子处理了!皮削干净,剁成小块!干不完,别说水,西北风都没得喝!滚去院子角落里弄!离老子的灶台和食材远点!别让老子闻见你身上的味儿!”

他嫌恶地挥着手,像驱赶苍蝇一样把凌墨赶到了厨房外一个堆放柴火和杂物的偏僻角落。这里只有一张破旧的矮木墩充当案板,以及那把沉重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砍骨刀。

凌墨默默地走到角落。身上凝固的污秽硬壳摩擦着衣物,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拿起那把砍骨刀,入手沉重冰凉,刀柄油腻滑腻,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握在手里感觉随时会碎裂。他看了一眼筐里那些表皮坑洼、坚硬如石的铁鳞瓜,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炼气三层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灵力——经过净房的“大爆发”和刚才的呕吐,早已涓滴不剩。

疲惫、虚弱、还有那浸透骨髓的恶心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只想赶紧处理完这堆东西,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泡进水里。

他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铁鳞瓜放在矮木墩上。深吸一口气——吸进来的只有自己身上浓烈的臭味——他双手握紧那油腻滑腻的刀柄,高高举起沉重的砍骨刀,对准铁鳞瓜那最坚硬的顶端凸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剁了下去!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铁鳞瓜纹丝不动,只在表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凌墨双臂发麻,虎口生疼!刀柄上那些本就岌岌可危的裂纹,似乎又蔓延了一丝。

不行,蛮力没用。得用巧劲,或者…借助那点微末的灵力?凌墨喘着粗气。他尝试着,一边再次举刀,一边艰难地调动丹田内刚刚恢复了一丝丝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灵力,试图灌注到双臂,增加劈砍的威力。同时,《忘了吗神功》也下意识地运转着,努力降低自己在这个角落的存在感,别引来新的关注(或者说,灾难)。

一心二用,疲惫不堪,灵力微弱且操控生涩。

就在砍骨刀带着微弱灵力波动,再次狠狠劈向铁鳞瓜坚硬侧面的瞬间!

意外,在千分之一秒内发生!

凌墨灌注的灵力本就微弱且不稳定,在刀锋接触瓜皮产生剧烈反震的刹那,这丝灵力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在他经脉里窜了一下!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窜!

凌墨握刀的双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灵力紊乱和巨大的反震力,极其细微地、不受控制地向外侧滑了一下!

这个滑动的角度极其刁钻,恰好让沉重的刀身产生了一个微小的、向斜上方的扭转力!

而刀柄上那道最深的、被油污浸润得如同朽木的裂纹,在这股扭转力和巨大冲击力的共同作用下,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颤的断裂声!

那根早已油尽灯枯、只靠油污粘连苟延残喘的木质刀柄,齐根断裂!

沉重的、刃口崩卷的刀身,瞬间失去了所有束缚!

它如同挣脱了囚笼的凶兽,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化作一道冰冷致命的乌光,旋转着、翻滚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斜向上方射而去!

目标,直指厨房那高大粗壮的木质房梁!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厨房里剁菜声、炒菜声、吆喝声依旧嘈杂。

一个帮厨正端着一盆刚切好的灵蔬,哼着小曲,从凌墨所在角落上方的房梁下走过,准备送去灶台。

刀光,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从他头顶不足半尺的地方掠过!带起的劲风掀起了他几缕油腻的头发!

他只觉得头皮一凉,茫然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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