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分不清人,仿生人聚集成黑压压的一片,所穿的衣服都不是哑末的款式,更接近于光冠城几十年前的品位。
队伍不整齐,仿生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位置散乱无序,像是一个一个自发地聚集到这个地方。
祂们脸上的表情呆板木硬,眼神僵直,直直看向前方。不知为何,缪意菱总觉得祂们是在看向她们房间的方向。
从窗框下方的视野盲区中跑出一队护卫,试图拦住仿生人们前进的步伐。
城堡中的声音从几个人的呼喊,一直传递下去,最后变成了几十几百个人的声音,每个人都透露着惊慌的不敢置信,声音越来越大,离缪意菱她们的房间越来越近。
不只一人在缪意菱她们的房间外跑过,沉重的步伐砸在地板上,听起来是配备着武器的城堡守卫正跑着聚集在同一个地方。
床上的林茵越来越大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瞬间变化成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发生什么了?
她转头,注意到缪意菱和萨姆正站在窗边。
怎么回事,你也去陪祂站桩了?林茵问。
但很快,她就发现萨姆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因为仿生人口齿清晰地回答说:缪小姐是来看外面的情况的。
林茵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好奇道:外面听起来很乱,肯定是大事吧。
在她身后,传来一道微微沙哑而迷茫的声音:好吵,怎么晚上了?
来自两个人类和一个仿生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林茵惊道:你也清醒了?
祁碉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清醒,什么是也,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她掀开被子,一脸疑惑地环顾着这间陌生的房间,看到缪意菱的身影,双眼一亮:这里是什么地方,意医生你知道吗?
缪意菱沉稳地问:你记忆里最后发生的事是什么?
你叫我躲在花园的雕像后面,等人送能改变长相的东西过来。祁碉乖乖回答道,后面再睁开眼,就是现在了。
林茵问萨姆:你呢?
萨姆说:和祁碉阁下一样,我最后的记忆也是在监狱里,对这里没有任何印象。
缪意菱和祁碉对视一眼。
可就在这个时候,祁碉也来到窗前,看到了已经走到城堡之下的仿生人队伍,正在和来自城堡的士兵不断抗衡。
说是抗衡,其实真正做出行动的就只有士兵等人,那些型号稍旧、智能程度又不高的仿生人只是一味地向前涌去,像是一波又一波无法阻挡的浪潮。
祁碉顿时愣住了:发生了什么?
缪意菱摇头:不知道。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萨姆:也许要问这个房间中的另外一位仿生人,萨姆。
萨姆温驯地说:缪菱阁下说的对,也许我身上发生的现象可以解释祂们的异常。
祁碉有点着急地说:这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了,你看祂们已经快要伤害到那些士兵了。
仿生人们不断向前挤去,前面的被士兵勉强拦下,后面的仿生人却又跟了上去,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士兵的前面,形成的力量逐渐增加。
就在这时,有一个士兵顶不住了。
在又一个仿生人试图推开他的手臂时,士兵一个不注意,向后仰去,被推的摔到在地上。而推到他的仿生人却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看样子马上就要踩在他的前胸上。
祁碉急了,她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别再往前走了!她高声喊道。
奇怪的是,那个仿生人真的停顿住了。甚至不仅是那一个仿生人,所有聚集在城堡前、来势汹汹的仿生人全部都停住了步伐,同时站在原地。
搞得士兵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更加戒备地盯着眼前的这些仿生人,生怕祂们突然再次启动。
祁碉也愣了,她喊得声音其实不算很大,而且她们的房间在城堡的三层。就算是队伍最前排的仿生人能听到,但队伍最后面的仿生人一起停下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祂们离城堡前的园林边缘甚至还有一段距离,总不可能也是听到了祁碉的喊声吧?
缪意菱骤然想起萨姆的话说不定,这些仿生人和祂之前的情况一样。
萨姆是为了祁碉来的。
那么这些仿生人的目标,是不是也是祁碉?